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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 须生 2367 字 2023-09-29

绍刚刚结束一轮进攻,看着依然坚固的易京,以及满身血污、神色疲惫绝望的士兵,丁绍恨恨的一甩马鞭,翻身下马,快步往大帐走去。

他身后的几名将领连忙往两侧一分,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丁绍愤怒的目光。丁绍心中虽然恼怒,不过却也知道,这种你死我活的攻城战本来就不利于攻方。

丁绍的心中此时可谓是五味杂陈若不是因为秦青的牵制,他早已攻下了易京,易京一破,自己的骑兵便可长驱直入,将幽州一鼓而下

并州方面打的什么主意,丁绍一清二楚,并州不过是想趁自己与王信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其实最好的应对方法便是罢兵,让并州的计划落空。但丁绍却实在舍不得目前已经取得的战果坚固的易京在自己的倾力攻打之下,已经如风中之烛,岌岌可危,眼看自己再加把劲便能攻下而攻下易京便等于幽州的门户全开,届时的王信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面对如此顺利的局面,丁绍实在是下不定这等壮士断腕的决心

闷闷不乐的坐在帐中,丁绍独自一人在喝着闷酒。这仗打成这样,实在是让丁绍感到憋闷虽说有并州军在后方的牵制,但这并不能成为理由自己兵精粮足,仅从实力上来说,幽州便比自己差了许多,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战局发展到目前这种情况的理由

易京其实并不是最让他头疼的事情,几个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却是让他心中着急的根本。易京之战打成现在这个样子,与他忧心几个儿子之间的事情是分不开的

丁绍有些不耐烦的将手中的酒樽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呼的一声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走了几步。他很清楚,夺嫡之争在任何时候都是激烈而残酷的如今他有三个儿子,长子丁越、是自己的原配夫人所生,若是按照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的祖训,丁越实在是不二的人选但丁越这几年不论是领兵作战,还是处理政务,都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自从黄龙七年率三千火甲骑追袭赵平未果,反而被赵平打败之后,丁越之后的表现越来越让丁绍感到失望本来颇有大将之风的长在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患得患失起来,锋芒不再,而次子却开始崭露头角。丁绍当然明白其中的关键。

两个儿子之间的嫡位之争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善于权谋的他早发现了这个苗头,但丁绍并不打算阻止自己两个儿子之间的争夺。因为他也在犹豫,不知道把自己的基业交给那个儿子继承才好。论感情,他喜欢自己的次子,但丁越却是自己的嫡长子,论才能甚至还要比次子优秀

而丁绍手下的文臣武将也是各分派系,两派人等在自己耳边聒噪的让丁绍甚为厌烦

左右不定的丁绍于是便越发的犹豫起来,而丁越、丁超之间的争夺却是越发的白热化起来。

被儿子的夺嫡之争牵绊了几乎近半精力的丁绍烦躁的在大帐中走来走去,他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他心中清楚,若是自己依旧保持着目前这种状态,是无法攻破易京的

无法攻破易京便无法占领幽州,无法占领幽州,自己便无法全力对抗并州

并州的居心他早已看了出来,不过是想借着自己与王信两败俱伤之时,来个渔翁得利罢了。既然已经看出了并州的居心,丁绍这种身经百战的名将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去应对。

考虑到双方的实力,丁绍出人意料的采取忍让的对策,以魏郡、广平、阳平三郡的空间来换取时间,只待自己攻破易京之后,便能腾出足够的兵力与并州对抗。

他这种以空间换时间的做法无疑要承担极为严重的后果,稍有不慎便会使冀州陷入两难之地就目前而言,丁绍的这个计策显然是不成功的

他的长子、次子的夺嫡之争牵扯了他太多的精力,加上王信的负隅顽抗,致使易京并未按照他预期的时间攻下况且即便使攻下易京,一个破败的、几乎被战争拖垮了的幽州也不足以弥补他的损失魏郡、广平、阳平三郡可都是富庶之地而且也未曾受到战争的波及,农田、水利、甚至是房屋等设施几乎完好,自然不是破败的幽州可以比的

等自己攻下易京,平定幽州之后,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丁绍在心中暗暗思量,若是并州立即调兵遣将,攻打自己,自己肯定毫无还手之力想到此处,丁绍冷汗潸然而下,这不是没有可能,丁绍几乎可以肯定,并州正是如此打算的

自己该怎么办丁绍无奈的想道,自己这还未曾与并州正式交锋,便被牵着鼻子走了起来,若真的交锋,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如今的易京便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是不顾一切的攻下易京,诚然能够借势一举攻取幽州但一个千疮百孔的幽州并不是丁绍的目标,且不说一个千疮百孔的幽州带给他的将不是实力的提升,恰恰相反,这样的幽州,对于他、对于冀州而言,将是一个大大的包袱,将压的他难以翻身,直至被拖垮

但若是就此放弃,丁绍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更是心有不甘他多年来积攒起来的家底基本上都在对易京一战中拼光了而幽州比他更加不堪,眼见胜利便在眼前,他又如何甘心退兵呢

一个月,只需一个月丁绍在心中暗道,只需一个月,他便能将易京攻下只是并州会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吗这显然不可能

即便是并州方面会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但届时冀州的兵力、粮草也拼的差不多了,届时并州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击溃届时别说使霸业成空,便是身家性命也难以保全

陷入两难之中的丁绍烦躁的在大帐中走来走去,左手紧紧的握住悬在腰中的刀柄上,青筋突出,脸上也隐隐显出一层青黑之色。

“启禀王爷,唐先生求见”一名军士在帐外轻声说道。

丁绍闻言,不想自己的犹疑不决被属下看到,当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在主位上坐好,顺手将腰中的长刀解下,放在面前的桌案上,这才沉声说道:“有请”

“在下见过王爷”一名面色微黑,五短身材的中年文士应声而入,一边施礼,一边朗声说道。此人姓唐,单名一个凯字,冀州武邑人,乃是丁绍帐下谋臣之一,平时与另一名谋臣王岗并称“二贤”,颇得丁绍重用

“先生不必多礼,快请坐”丁绍微笑着对这唐先生点了点头,一手虚指下首的座椅,说道。

“谢王爷赐坐”唐凯的相貌有些猥琐,一双眼睛总是眯着,给人一种阴沉、滑稽之感,不过人不可貌相,这唐凯自从投靠丁绍以来,却颇得丁绍的重用

丁绍此时心情欠佳,也顾不上与唐凯客套,便问唐凯的来意:“先生夤夜前来,不知何事”

唐凯似乎也是个爽快人,闻言开门见山的说道:“王爷,年后并州的举动颇为诡异如今天气渐暖,我等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