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去为什么不要咱们”
那四叔慢吞吞的从腰带上取下荷包,将磨得锃亮的铜烟锅装满,凑在火把上美美的吸了一口,顿时烟雾缭绕,一股辛辣的烟味弥漫开。
“骁骑营作为咱们并州的铁军,被称为当世六大精锐之一”四叔低沉的语气在黑夜中响起,显得分外凝重,那一干车夫也是凝神静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六大精锐”周围的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追问。
四叔依旧用他那低沉的声音慢慢的说道:“咱们雁门的骁骑营、冀州的火甲骑,中央军北营玄甲骑、雍凉的黒骑军和幽州的白马卫,并称当世六大精锐咱们骁骑营的人数最少,但若论战力,却还是咱们骁骑营最强”说到这里,四叔脸上泛起一丝骄傲与自豪。
“不对,才五个,哪来的六个”当中一人突然说道。
“唉”四叔长叹一声,“还有一个便是那鲜卑人的金狼卫”
赵平微笑着看着他们,却也不走开,凑上了几步,静静的听着。他想知道,“骁骑营”乃至并州军方在并州民众心目中的地位。
这种茶余饭后般的闲话无疑最能代表他们的观点。
“骁骑营只收十三岁到十七岁的后生”四叔一边吸着烟,烟锅中的红火一亮一亮的,像是在应答一般,“你们多大了”
“呃”众人顿时一滞,这个他们倒是未曾听说过,如今乍听之下,却是有些不明白,纷纷询问原因。
那四叔长叹一声,将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沉声说道:“鲜卑人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单论骑术,咱们汉人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他们的因此,只有通过刻苦的训练,才能和他们一较长短”
“哦”众人顿时恍然大悟,纷纷惋惜的摇头叹息。那四叔突然将手中的烟袋种种地一敲,厉声骂道:“你们这些东西,现在倒开始装模作样了,早干什么去了”
众人顿时被四叔问的哑口无言,一个个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赵平仔细的打量着四叔,突然发现他的左臂竟然齐肩而断赵平心中一动,看样子竟是一位退伍老兵,难怪他如此了解并州军制
想到此处,赵平上前几步,笑呵呵的对他一拱手,说道:“这位大叔,莫非您以前当过兵不成”
四叔循声看向赵平,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笑道:“原来是赵先生,不瞒赵先生,李某在雁门当了二十一年的兵后来这条胳膊被鲜卑人给砍掉了,虽然侥幸保住了一命,却也不能再继续杀敌立功了。”说到此处,那四叔长叹一声,右手轻抚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袖,神色颇为沉凝。
赵平点了点头,叹道:“若非有四叔这些军人,咱们那里能够如此安宁”赵平一边说着,一边对他躬身一礼,“多谢四叔,以及这万千保家卫国的士兵”
四叔见赵平对他施礼,顿时十分的激动,连忙站起来还礼,说道:“比起那些死了的弟兄,某已经非常幸运了”话音未落,语声已是哽咽起来,想是记起了以前并肩作战的战友
“你们当不得,还有谁当得”赵平正色说道,脸上一片肃穆
第三卷转战千里三五货物
四叔脸上泛起一丝潮红,激动地看着赵平,哽声说道:“多谢先生有先生这句话,咱们值了”
看着四叔,赵平忍不住叹了口气,一个国家的稳定与和平,永远都离不开士兵们的鲜血没有他们用生命的扞卫,那里来的和平与稳定呢
崔二等人也被这种苍凉的悲壮所感染,一个个眼圈微红,满目崇敬的看着四叔。他们平时倒不觉得如四叔这些军人如何如何,人往往是这样,总是忽视一些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事情。如今经赵平一提,不由得恍然大悟
的确,若是没有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用自己的生命扞卫着国家的安定与和平,他们哪里会如此平静安宁
四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突然说道:“崔二,你不是请先生给你儿子起名吗还不快去你儿子能得赵先生赐名,实在是你们崔家十世修来的福分”
崔二连忙对赵平躬身施礼,“还请先生赐名”
赵平推脱不过,只得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朝以孝治天下,便单名一个孝字如何”
崔二一听,连忙千恩万谢,对赵平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众人也纷纷上前凑趣,纷纷道贺。倒也是皆大欢喜。
眼见天色已晚,赵平便与他们告别,回到房中。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辰时刚过,孙言便亲自押送着十辆马车来到客栈中,郑强早在客栈的后院中等候。看到郑强,孙言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紧赶了几步,远远地就对郑强拱手施礼,一边说道:“货物,某已经送到,劳烦掌柜的送往高柳”说着指了指后面的三十多人,对郑强介绍道:“车夫、护卫人员,孙某已经准备好了便一同交给掌柜的,由掌柜的安排便是”
郑强笑呵呵的和孙言寒暄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孙言的货物是什么。孙言既然不说,郑强倒也不好追问,因此只能自己暗自盘算。
“好说,好说,大人客气了区区小事,顺路而已”郑强一边派人协助孙言带来的人将马车停好,一边对孙言说道,“大人若是无事,便与老朽小酌一番如何”
“呃”孙言不由得一愣,便要开口推辞,无尘还在他家里等着他呢,他哪里敢怠慢了这个煞星但对于郑强的邀请,他也是不敢推辞,得罪了郑强便代表着得罪了郑家,如此严重的后果却是他无法承受的
无尘与郑强,两个都是他不能也不敢得罪的人,一时间倒让他进退两难
郑强常年来往中原与鲜卑之间,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非同小可,见孙言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立即明白过来,对孙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大人既然有事,便尽管去忙,老朽却要在这里休整几日,我等有的是机会大人说是也不是”
“是是”孙言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打蛇随棍上,不迭声的应是,“掌柜的说的极是孙某今日实在是脱不开身还请掌柜的见谅,呵呵,见谅”
“大人如此说岂不是见外了”郑强微笑着说道,“大人既然有事,老朽也不留大人了,大人请”
看着孙言匆匆离去的背影,郑强装作无意的扫了一眼他送来的十辆马车。高高的乌棚将车里的货物遮挡的严严实实,仅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