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2 / 2)

白袍摇摇欲坠,眼尾沁润水红色,妖异顿生。

竟有几分可欺负的模样。

文凤真尤其在说到那句:“晚辈真恨不得随之而去了!”

不免带了哽声,几度难以再说下去,眼睫微颤,滚下几滴晶莹的泪珠。

苍白痛心的模样,眉毛一蹙都让人格外心疼。

哎,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叔父,想必他活下来也很难受吧。

众人摇头惋惜,殿下真是个遵守仁孝的性情中人啊。

起先怀疑他是爆炸案幕后黑手的人,见到他下颔滑过几滴眼泪,也不由得质疑自己是否揣测过度。

这日他进宫拜见长公主,眼尾微勾出一抹绯红色,五官明丽,却因沉寂的神情生出透明易碎感。

一身素服,从正殿门口远远望去,还以为就像全京城最风流的寡妇。

他俯首行礼,一掀眼帘,瞳仁流转生辉,像在盼着什么人似的

小黄门纷纷奇怪得不敢说。

明明自家叔伯都死光了,怎么他关起门来,一副格外开心的样子。

他淡淡一扫,不可逼视。

小黄门慌不迭低头,心神摇曳,退出门去。

“殿下不必拘礼。”

辽袖坐在一方案前,脑后盘成一个花苞髻,衬得脖颈白腻,点缀着小巧的银饰。

她说:“殿下,本宫听说你生病了,主持公祭日夜不得安寝,你是朝廷砥柱,怎可先把自己累垮了。”

他忽然抚上自己的额头,手背苍白,水光淋漓。

辽袖脸色微变:“殿下,你怎么了?”

她上前刚想唤小黄门进来,冷不防玉山倾倒,文凤真头晕目眩,脸色难受得紧,几乎倒在她身上。

辽袖小脸煞白,扶着他的双臂,让他缓缓靠在榻上。

他一面微微喘息,一面抬起眸子,不经心地瞥向她。

“公主,不知怎的,我头好晕。”

辽袖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拙劣不堪,但这张脸实在漂亮。

哪怕装出一副头晕懵懂的模样,依然透着一股心机。

“被太阳晒晕了。”他虚弱地说。

辽袖一笑:“那怎么办呀,殿下,本宫找你来,正是有这件事,喏,你瞧瞧这封折子,庆州府的山民造反起义了,那里的贼寇占据险地,当地官府屡攻不下,我正打算用你呢,听说庆州府日头毒辣,如此本宫倒担心你消受不起了。”

他睁着琥珀色的瞳仁,也不接奏折,忽然抚着额头。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辽袖觉得有些奇怪,文凤真向来是个直接的人,绕圈子不是他的作风。

他向来不讲理地抢他想要的东西,自小优越,也没什么可掩饰的。

他有些不高兴,这倒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高气傲,倘若有什么不满意,就会给别人找别扭。

辽袖不跟他一般计较。

她是监国长公主,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他谈。

“殿下,其实本宫有意让你派兵剿匪,把贼首捉拿擒杀,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忽然前倾身子,辽袖猝不及防地往后一靠,少女发髻的银饰流苏随着动作一坠一坠,被撞在墙壁,垫上他温暖的掌心。

文凤真的呼吸甘洌清甜,长睫微垂,喃喃道。

“我这段时日,以为公主召我进宫,是有旁的事情。”

她呼吸都轻了,心跳猛然加快,勉强镇定下来。

“那殿下你这段时日,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她背挺得笔直,贴着墙壁,腰背一条优美的脊线纵贯,隐没入衣裙。

方才还精神不振的青年,忽然掀起眼帘,一根手指搭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抿直了殷红唇瓣,他倒是敢想。

“让我伺候公主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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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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