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赏了一个叫云针的婢女,是来监视自己的吗?
文凤真的心思愈发捉摸不透,辽袖叹了一口气,将被子拉过头。
猜不透,就不猜了!
夜深,雪芽轻轻拍了拍辽袖的肩头。
一只梨花伸出来,伴随着一对精致的白玉耳坠。
“宋公子那边儿托人送来的,他说那天瞧见您有耳环痕,却没有佩戴耳环,所以给您选了这样一对耳坠,他觉得生日礼物选的是文房四宝,选的不好,他说要重选。”
辽袖眼眸顿时清亮柔和,嘴角扬起两个小梨涡,其实她并不是不喜欢小首饰。
雪芽笑道:“宋公子还说,元宵那天请您去首辅府赴宴,他们全家都想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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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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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张瑕白皙的面色在跳跃的烛火中有几分莫测。
“陛下这一个月依旧是问道斋醮,道士们研制的药丸,早晚两次皆会服用。”
“陛下至今未立太子,坚信二龙不相见的道理,宁王屡屡想侍疾都被拒之殿外,他可不是心急么,按道理他是皇后嫡长出,却迟迟不曾入主东宫,这几日六部与内阁,司礼监吕前都在为此事上书,痛斥妖道误国!”
黑暗中,文凤真半边侧脸陷入浓重的阴影。
“药丸于陛下的身体有益,我等做臣子的,自当尽心尽力,不可易节,张瑕,你说呢。”
张瑕长身玉立,笑容温暖和煦。
“殿下说得是,还有一事,皇后娘娘下个月省亲,首辅府将宴请京中名流,皇后是那位红衣生前最好的闺中密友,倘若见到红衣的亲生女儿辽袖姑娘,想必——一定会感慨万千吧!”
张瑕望向文凤真的眼眸意味深长。
“她也会去?”文凤真翘起嘴角。
“真是一无所知的笨人。”
凉侯府灯火通明,乱作一团。
曹姨妈抱着裴青禾吓得嚎啕大哭,侯爷焦急地踱来踱去,额生冷汗。
方才岐世子又闹过一回,他仗着有府军,丝毫脸面不给。
他恶狠狠道:“这聘礼本世子不要了,三日之内,一辆轿子把辽姐儿抬过来!”
“否则——”岐世子冷哼一声,下流地将裴青禾打量个遍。
“我就叫我父王奏请陛下,换人也不是不行,你们总得给我交个人!”
裴青禾吓傻了,哆哆嗦嗦直往娘怀里钻。
曹姨妈哭肿了眼,差点晕过去,醒来直嚷。
“这可怎么办啊,且不说,辽姐儿的聘金都拿去给大保填债了,再者,世子他只要人不要钱,侯爷,您倒是想想办法啊,您去找找官场上的朋友。”
裴青禾有个哥哥,名叫裴大保,自小被曹姨妈溺爱得不成器,生性好赌,巨富家底也挥霍不起,辽袖的聘礼正是给他拿去还赌债。
裴大保靠关系做了个锦衣卫,成日飞鱼服绣春刀,趾高气扬欺男霸女,横得不得了,方才面对岐世子却畏畏怯怯,脑袋一缩做王八。
此刻娘亲妹妹哭哭啼啼,他喝了酒,眼一红,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
“反了那个小贱人了,哪有收了别人的聘礼不嫁人的道理,让咱们沦为笑话!”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无父无母,自然就得由我们这个娘家人做主,她赖在淮王府不肯走,已是伤风败俗。”
裴大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这个做大哥的把她带回来,无论用什么手段,也是合情合理!”
这时节天道短,天色早早黑尽,空中地下到处是打旋儿的雪花。
辽袖披着宽大的莲枝狐裘,像只轻灵的小雀儿一样,伸开双臂踩在雪地里,马车下来一名中年妇人,另一名携了医箱的老大夫。
辽袖握住妇人的手,眸底盈盈生辉:“大娘,您从东川赶过来,这一路受苦了。”
辽袖幼年丧母,在乡下庄子一直由大娘照料,大娘虽没见过世面,却也懂规矩。
她一见到辽袖,眼含热泪,捏着她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连声说:“辽姐儿,半年未见,你真是大不相同了,跟京城的大小姐也没有两样。”
“可见淮王府的风水养人,必定日日锦衣玉食养着,我们辽姐儿,本来就是正经大小姐,眼下越来越好了。”
大娘这回进京城,带来了东川专治眼疾的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