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玄霄赶紧拦住负雷鹰的话脚,“看不出来,你这么老实的人,居然也有这么奸的时候啊”
“呵呵,”看到气氛又活络起来,负雷鹰也就知趣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曲灵山,是在玉泉山中南部附近吗”
见到玄霄点头,负雷鹰笑道:“那其实离我们渔松地不远啊。”
“咦”负纹娟这才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对啊,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走,然后我们再送你们去曲灵山”
“可是,”玄霄有些迟疑,“魔女国不是一向不怎么和他国交往,关防很严的吗”
“得了吧,”负纹娟笑着,“白魔国还不是封闭更厉害咱们还不是进来了再说了,有我们在,只怕你们还会被当作贵宾呢”
玄霄这才记起,原来负家兄妹是妖精族王室成员呢实在是一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呢。这么想着,却不由有些羡慕妖精族那平实质朴的风格要是换了别的部族,别说嫡系公至此,随便那个小贵族一出门,不是奴仆成群的这两个人妖精,却一点架子,一点身段都没有,只是象个好朋友呢。
“太好了”蒙易拍着巴掌,“哇,魔女国耶”
既然决定明天回程还是一起走,算一下路程,起码还有二十来天,一个月左右的相聚,所谓离愁立刻被抛开到九霄云外。
又嬉闹了一阵,看蒙易打起了哈欠,众人纷纷安排就寝。
篝火熄去,人声平息,森林恢复了宁静。
天气很是晴朗,弦月洒下清辉,满天星斗璀璨闪烁。
没有人声,没有虫鸣,只有微风拂过林梢的沙沙声,衬得周遭更是静谧。
“晚安。”
“晚安。”
好黑的夜。
好浓的黑。
怎么一点光都没有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却仿佛能看见什么东西一个比夜还黑的暗影,黑得在这无边黑暗中竟能凸显出来在一片凝重的黑色当中,蜷缩着,喘息着,呻吟着,挣扎着。
这是个巨大的身躯,却蜷缩成一团,双臂抱紧在胸前,双腿蜷曲贴近小腹,大大的头颅也向下佝偻在胸口,就如同婴儿在母体中的样子。
那本来应该是一种安全、安心、安宁的姿势,但那黑影的口中,却发出阵阵的喘息声,压抑着,嘶哑的,悠长地喘息着。
间杂在那喘息声之间的,却是断续的呻吟,仿佛拼命在压抑着什么,又仿佛无意义地哼唱,苦闷、愤懑、不甘、抗拒、排斥、反感,种种情绪,随着那呻吟弥散在无尽的黑暗中。
透过那喘息、那呻吟,感觉到暗影的不平静,再仔细看那黑影的姿势,更发现种种别扭之处,仿佛并不是主动蜷成的那个姿势,而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地摆成了那个样子
暗影的躯体,仿佛随着那喘息声在不断地膨胀、收缩,在如此的黑暗中,竟然仿佛呈现一种黑黝黝的光泽,仿佛能感觉到那坟起的肌肉中蕴涵的力量,那种控制不住,溢出在一片黑色中的力量。
然而,这样力量,却依然不能挣脱那束缚,那无形的束缚。
比头还粗的颈部,人臂粗的血管筋肉隆凸起来,颈背地方的肌肉也耸成一个饱满的三角形,挣扎着、跳跃着,却无法支撑起那头颅。四肢腰背,每一个地方,每一块肌肉都凸现隆起,带着轻微的颤动,仿佛发出了绞紧时吱吱的声音,却全然无法改变任何一点姿势。
突然,有了光。
红光。
鲜红,如血。
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来,却映在那暗影的胸前。
视线和角度在变幻,不知怎的,就看见了那暗影的相貌很厚的嘴唇紧紧抿着,在黑暗中,在红光中,显出一个苍白的轮廓,并不高耸却显得十分宽厚的鼻梁下,鼻翼随着那喘息声缓慢地翕张着;紧闭的双眼,眼皮下凸起的眼珠在不住地转动,看似没有规则,却又似乎另有一种旋律;看不见睫毛,而上面眉毛的位置也仅剩下两道隆起的痕迹,紧紧地,皱向眉心;光头无发,头顶前额的位置隐约能看见轻微的起伏。
胸腹被头部和四肢挡住看不清楚,但仅从四肢那结实而明显紧张的线条也可以想象整个身体应该都布满了匀称而强健的肌肉。
奇怪的是,除了腰胯之间有一层不知名的布料覆盖,这暗影全身精赤不说,居然连一根毛发都没有:没有头发胡须,没有眉毛睫毛,更没有胸毛腋毛。整个“人”干净得象个初生的婴儿不,比初生的婴儿还干净
“这个人好象见过”
红光越发浓厚起来,仿佛凝结成有形的凝胶一样,一分分地将那凝重的黑暗排挤开来,而那喘息和呻吟的声音却反而逐渐地低沉了下去。
突然
仿佛经过千年的挣扎,突然挣开了所有的枷锁,又象是全身的气力突然间摆脱束缚,一起爆发出来那暗影突然间四肢向外一张,巨大的头颅也猛然抬了起来
“吼”双目突然睁开,澎湃的红光如同破堤的山洪海潮一般暴涌而出
驱散无边的黑暗,化作一片鲜红的血的海洋
被那红光一照,蒙易突然意识到,那暗影就是日间见到的巨人
“啊巨人”惊吓于巨人的重现,惊怖于那血色的弥漫,震撼于巨人身上散溢的力量,蒙易经不住惊叫了起来。
“蒙易”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当然是和蒙易并肩睡着的玄霄。
几乎在听见蒙易尖叫的同时,玄霄一骨碌翻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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