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这里一定是东大陆的荣耀王城,尤金的故乡。
看到满城的银光,夏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梅里。
她不止一次看到过关于这座城市的记载,书上说的满城银辉必定就是她所看到景象。
整个城市包裹在一片银色辉光之中,如梦似幻,确实非常漂亮。
目光落在像皇宫一样宏伟的浮空建筑上,夏尔被那里散发出的光亮所吸引,她驱动浮在空中的躯体向发光处靠近。
远远地,就看到在一处半敞的庭院里站立着三个人。
咦
竟然是母亲那位名为莫亚的双黑朋友。
呈三角型站位的上方,是不时会到大公府来探望母亲的友人。依然是一袭黑色长袍,衬着黑发黑眼,宛如夜的女神一样神秘、艳丽。
左边站着一名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男子,面容冷峻的他手中还怀抱着一个婴孩,红发赤眸分外的惹眼。
咦,这不是那个没名字的法师记忆里的红龙吗,他怎么也会在尤金的记忆里
视线往后一扫,夏尔看到了站在右方的尤金。
虽然发色变成如夜般深黑,但那张脸、那副眼罩,错不了,就是他
“准备好了吗”
和尤金一样张扬且自信的语调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双黑女子的目光扫向面无表情的半精灵,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路德维西”
在她的责问下,尤金不情愿地褪下身上的长袍,用匕首划破自己胸口,流淌出的鲜血在他脚下逐渐形成一个圆型的法阵。
怀抱婴孩的红发男子将手中的孩子举起,在一连窜快速而模糊不清的龙语中,夏尔只听到了菲莉西娅、路德维西、血契、心脏等模糊的词句。
接着,接下来是令她震惊的一幕。
红发男子以指尖划破婴孩的胸口,在咒文的作用下,从孩子的胸腔里取出一半的心脏。
看着还在嘭嘭跳动的半颗心,她感到一阵恶寒。
“你还在犹豫什么”见尤金满脸的抗拒,迟迟不肯去接递给自己的半颗心,莫亚沉声喝问。
“母亲,我有足够的力量来抗衡自己的命运。”带有反驳的回答只换来更多的斥责。
“别忘了你的父亲也曾一度被选为祭祀的对象,会做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可奈何。我想救你,路德维西。我不希望我辛苦从龙神那里争取并抚养长大的孩子,最终成为延缓世界破灭的祭品。”
“为什么不联合其他人推翻这个讨厌的神祇”鲜血还在流淌,可尤金却视若无睹。
“龙神是安尼西亚的存在之源,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也就崩溃了。和黑德兰尔一样,变成一个破灭的虚无空间,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
“没有破灭,哪儿来的新生”尤金偏执的念头让其他两人连连摇头。
“做选择吧,是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还是轰轰烈烈的死去。”红发男子古井无波的表情将尤金面上的狂热浇灭,他低下头久久不语。
“既然你选择沉默,我就视为同意了。”红发男子的举止带有一点粗鲁,将还在跳动的半颗心塞进了尤金胸前的伤口。
然后,半精灵面色痛苦的跪倒,从他的侧面,夏尔看到了一张满是不甘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甚至还有绝望。
看到这一幕,夏尔觉得自己的胸口好象也开始疼痛起来。
难忍的巨痛让她再没精力去窥视不属于现在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旋转。
尤金、莫亚、红发男子,以及那个没看清容貌的婴孩。
皇宫、城市、银树,辉光
所有的一切变成了闪着五彩光芒的旋涡,将她吸了进去。
在另人眩晕的旋转过后,夏尔的意识终于返回自己的身体。
从半闭的眼里,她看到尤金半跪在身侧,白皙的双手正紧捂住胸口,那里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正迸流出大量的鲜血,一如刚才在他记忆中看到的场景。
“你究竟想干什么”原本华丽的衣物凌乱地散落了一地,胸前被开了一个大口子,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流不止。
尤金皱着眉,与夏尔同样位置的伤夺去了他平日的跋扈。
“我该叫你尤金,还是路德维西”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尤金的关注,他从失神状态回过神来,对于夏尔的质问只是发出不宵的冷哼。
“路德维西是我父亲的族姓,尤金是母亲为我取的昵称,两个都算是我的名。”
“我还叫你尤金。”流出的鲜血染浸染了地板,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夏尔固执的问着同一句话;“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注视着与自己鲜血融合在一起的那滩深红色的血渍,尤金扯动嘴角,好半天才回答;“只是想对命运做又一次无力的抗争,却无奈的发现,依然无法扭转命运既定的轨道。”
“和父亲有关吗”听他这么说,夏尔收敛起自己的愤怒。
或许这个总是以可怕与恐怖示人的半精灵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坏。
“你的父亲将我选做了祭品,我不甘心自己必死的命运,就是如此而已。”似乎不愿多谈,尤金非常简要的做了阐述。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个”指着自己被开了个大口子的身体,夏尔相信在尤金记忆里看到的那个婴孩就是自己。
“我不会告诉你的,即便是说了,你额上的时之刻也会把你不该知道的辛密消去。一天,或是一个月后,你将不再记得这段时间里所发生过的事,我不想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而且真相也会带来痛苦,你还是保持现在的状态比较好。”说话间,尤金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如同施展了最高级的恢复法术般,除了破损、腐蚀的衣服,他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我想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夏尔苦笑,并停从地上站起的举动;“如果你是父亲的祭品的话,那我就是母亲的。”
这番话令尤金猛地抬头,似乎不太相信她刚才所说的话。
“难以置信是吗”将目光投向天花板,夏尔说出了一直隐藏在心里没有向任何人诉说的秘密;“好多年前,一次我在躲避亚德尔的所谓武技教学时,偷听到了父亲与母亲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