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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首辅 昆崚 2332 字 2023-09-29

gu903();虽是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待哺幼儿,既然已是决意上疏,便断没了再后悔的道理。

可惜的是,大明万里江山,万万百姓,该是托于何种境地。

“海大人。”诏狱里的番子,小心的将食盒提了进来。

“放下便是。”海瑞深吸一口气,并不去看走进来地人。更没注意到,番子口里的称呼突然之间也变了。

“海大人。”番子略上前几步,“萧大人和冯公公来看你了。”

“萧大人”海瑞心里一惊,猛得回过头来。迎面看见一张熟悉地脸。

“海大人”萧墨轩心里一堵,几步走上前去。

“萧大人,你竟是如何来了这里。”海瑞似乎有些焦虑的问道。“您不该来呐。”

“海大人何出此言”萧墨轩连忙摆了摆手,“你我乃是久交,萧某听说海大人落难,若是弃之不管,亦非君子之理。”

若说起来,萧墨轩的心里头,对海瑞倒还有几分愧疚。虽说即使让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去发展,海瑞迟早也会上这份疏,可毕竟那已经是嘉靖四十五年的事情了。而当日正是自个把海瑞从浙江送到了这京城里头来,才会让这事整整提前了三年多。

若是这提前的三年多,果真会对海瑞和嘉靖帝带来什么坏的后果,萧墨轩并非没有良心的人,

不自责

“萧大人。”海瑞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了看在一边的冯保和林双虎几个,却又闭住了口。

林双虎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朝着另几个番子扫了一眼,几个人一起退了出去,守在了门边。

冯保也想要转身离开,却是被萧墨轩叫住。

“冯兄弟是萧某至交,海大人若有什么叮嘱,只说便是。”萧墨轩朝海瑞点头笑道。

“哦。”海瑞抿了下嘴唇,朝着萧墨轩和冯保一拱手,又朝着萧墨轩深深一弯腰。

“海瑞并非无知无觉之人。”海瑞有些沉重的说道,“萧大人这回回京,若是海瑞料想不错地话,定是与在下有关。”

萧墨轩和冯保互视一眼,都没有开口说话,算是默认了。

“海瑞这回给萧大人惹下麻烦,实在于心不安。”海瑞用力的咬了下牙,“海瑞上疏前,有心未与萧大人以及他人商议,怕的便是牵连上无辜。”

“若是能以海瑞一人,换得我大明乾坤朗朗。”海瑞略顿了一下,“海瑞死而无憾。”

“只是萧大人却不该来这里见在下。”海瑞忽然又有些焦虑起来,,“萧大人年轻有为,位列封疆,日后主持台阁,当为我大明栋梁。若是因为海瑞牵连上,海瑞便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呵呵。”这回倒是冯保接过了话头来,“海大人勿忧,萧兄弟这回来,其实是奉了皇上地旨意。”

“还有这食盒,也是皇上吩咐让去御膳房取来的,是咱家亲自去取的。”冯保惟恐海瑞会再生出别地心思来,又追着说道,“海大人只管放心用便是。”

“皇上”海瑞整个人如遭雷击,竟是猛得呆住了。

“唉”萧墨轩微叹一口气,移了移刚才林双虎他们搬来的凳子,和冯保一起坐下。

“海大人。”萧墨轩看着海瑞,开口问道,“萧某可否问你,你如何会是想起去上那一道奏疏”

“萧大人曾主持户部。”海瑞不答反问,“这天下的钱粮之数,萧大人不会不清楚。”

“朝廷年年亏空,从嘉靖三十五年,到四十年间,短短五年间,竟是拖欠京城百官俸禄达十一次之多。”海瑞的声音有些低沉,“去年江南的大水,陕西的地震,也都是萧大人所持。海某请问萧大人,偌大一个大明朝,如何会是连赈灾的钱粮都捉襟见肘”

“嘉靖三十八年八月。”海瑞的喉咙里响了一下,“浙江上缴当年夏季新收税银三十三万两,调一十三万两入内廷司钥库,以备修建京城朝天观所需。”

“嘉靖三十九年二月。”海瑞又继续说道,“由户部太仓又调上年节余钱银二十一万两入内廷司钥库,以备修建京城白云观所需。”

“嘉靖四十年。”海瑞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圣上聚天下方士于京城,赴京方士一应吃用,皆由朝廷供给。至十一月止,共耗白银两万七千四百两。十一月又调太仓银两万两,以资皇极殿道场所需。”

“海大人”首先急起来的不是萧墨轩,而是冯保,“海大人,适言而止,适言而止。”

“家国不分,以国为家,以天下钱粮为一人所用。”海瑞猛得抬起头来,“萧大人,冯公公,你们可知太仓已成一空虚之所,偌大一个大明朝,太仓的存银已是只有区区十万之数年年亏空,靠朝中大臣想着法子拼凑,只能解一时之危。一意玄修,开支无度,治国与治人,皆须治得根本才是。”

被关在诏狱里的海瑞,尚且不知保安遭掠一事,所以他算得帐,仍是按照当日的数目。

正如海瑞所说,萧墨轩当年曾经做过户部侍郎,除了今年的,又如何会不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只是萧墨轩略定了下神,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海大人。”萧墨轩把目光转向了海瑞,“海大人所说的,确是实情,可依在下以为,亦非治本之法。”

第六卷第十六章太监一样可以有种

我大明朝官员数以为十万计,然只有一个海瑞。”慢的说道,“今日有海大人向皇上上疏,即便是皇上能听了进去,日后若是新皇即位,谁能保得还有另一个海瑞”

萧墨轩此言一出,不但是冯保,便是海瑞顿时也是默然。

萧墨轩说的不错,即便是嘉靖帝欣然接受了海瑞的上疏,谁能保证日后没有君主会犯下更大的错误

“太祖立国,设大明律。治国者,实非人也,而乃以法治国。”萧墨轩略停半晌,才继续说道,“以法相裁,以义相制,有王者起,莫能易此,如此才是天下大治之基。”

“以君为尊,预定奕世之规,置天子于有无之处。”这一句话的后半段,本是明末思想家王夫之所言,眼下却被萧墨轩借了过来,只是因为是说给海瑞和冯保听的,故而又故意在前头加上了一句“以君为尊”。

在萧墨轩或者说许缈曾经存在的那个世界,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在明朝中后期,中国就已经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开始了近代化的发展变革。不论政治文化,哲学理念,还是医学科技,都处于蓬勃发展的时期。

而这一切,都在公元一六四四的的那一个本该是生机盎然的春天被强行打断了。仿佛一夜之间,伟大的东方帝国,便回到了奴隶制社会向封建制社会变革的时期。以比地震更强烈上百倍的破坏力,耽误中国整整三百年。

处在公元一五六二年的萧墨轩,有着比平常人更清楚的看到事实地机会。

皇帝和朝堂虽有乱象,可天下依旧太平。文人并不是皇权的依附物,并敢于与皇帝据理力争。而为帝王者。在遇见文官集团的强大阻力之时,绝大多数选择的只是退让。

绝大多数的地方若是不遇上什么大的灾害,总体上说,起码温饱是能有保障的。

明末传教士利玛窦对那时的明朝社会有过这样描述:“这里物质生产极大丰富,无所不有,糖比欧洲白,布比欧洲精美人们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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