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甚至皇帝被俘,也没有作过任何一丝妥协,直至崇祯帝以死殉国。
这一切虽然不是做皇帝的一个人能做到的,但是华夏一族的最后一丝血性却在这里显露无疑。
甚至从郭子兴揭竿而起的第一天开始,包括明太祖朱元璋的老对手陈友谅在内,他们都是华夏民族的英雄,并且必将永垂不朽
第六卷第十二章望眼欲穿
朕朕无碍。”嘉靖帝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
“万岁爷千万动不得。”黄锦几乎要哭出声来,“得保重圣体呐。”
“朕已是两天没颂经了。”嘉靖帝有些不甘心的落回了身子。
“万岁爷有这番心意,足以感动天地。”黄锦连忙上前帮着嘉靖帝把被子窝了窝,“等养好了身子,再去也不迟。”
“朕朕岂是还能好起来”嘉靖帝把头深深的埋到了枕头边上。
“万岁爷说这话,老奴便也是再没了活下去的心了。”黄锦大哭着跪到了嘉靖帝面前,“万岁爷不肯保重圣体,咱们做奴婢的,活着又有何用。”
黄锦这么一哭出声来,顿时旁边的几个小内侍也跟着纷纷跪倒,落下泪下来。
“哭什么哭。”嘉靖帝脸色微微发白,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朕还没归天。”
“快快,都别哭了。”黄锦回过头去,小声的吩咐着。
“万岁爷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黄锦擎起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都是奴婢们的错。”
“黄伴”嘉靖帝侧过脸,看了黄锦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屋顶,木然的看着。
“老奴在呢。”黄锦站起身来,凑上前几步,“万岁爷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你清瘦了”嘉靖帝有些默然的说道,“这么些天来,你也没好好歇息吧。”
“老奴好着呢。”黄锦腾腾的退了几步,故意站得笔直,“万岁爷。您看着,要不老奴拿个大顶给您看”
“呵呵”嘉靖帝的脸色,在这几天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都年纪不小了,悠着些才是。”
“嘿嘿。”黄锦憨憨的笑了几声,又转了回来。
“当年在兴王府里头。”嘉靖帝嘴角泛着淡淡地笑容,“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八岁。”
明武宗无嗣,嘉靖帝乃是兴王朱佑之子,所以嘉靖帝是在兴王府里长大的。
“能陪着万岁爷。是奴婢的福分。”说起当年在兴王府的事,黄锦的嘴角也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时候奴婢在内书堂做着万岁爷的伴读,万岁爷还常私底下教着奴婢识字解句呢。”
“朕朕也没想到居然会做了皇上呐。”嘉靖帝微出一口气,“你只当是朕不知道,其实朕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懂。”
“万岁爷这是损奴婢呢。”黄锦见嘉靖笑出声来,心里也略宽了些,“万岁爷是神仙下凡,奴婢们哪能有万岁爷这般的智慧。”
“唔”嘉靖帝和黄锦说笑了几回。精神也似乎好了许多,“四十一年了。这个家还真难当呐。”
“万岁爷想效仿文帝,做贤明治平之君,自然要累些。”黄锦微微笑道。
“朕虽是富有四海。”嘉靖帝的目光又转回到了屋顶上,苦笑一声,“可这寻一安身之所,却还要靠着做臣子地去想法子凑。”
“万岁爷说的是”黄锦的声音,无形之中突然低了一下,“萧子谦。”
“他甚么时候回京”嘉靖帝不答反问。
“兴许便就在这几天从南京动身。”黄锦欠了欠身回道,“带着今年宁波市舶司新收的银子,一路上该是走得慢些。”
“呵呵”嘉靖帝突然笑了几声。只是却是苦笑,“如何又是他”
如何又是他这倒是什么意思这一句话,便是黄锦也没能听得明白。
一直到嘉靖帝最后的时日,他也没解释过这一句话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后来竟是引出了十数种说法。各有各的道理,却也成了一桩千古悬疑。
“还有谁来”嘉靖帝停了半晌,又开口问道。
“还有应天巡抚张居正。押送今年直浙两省多收的赋税,约莫和萧墨轩一路而来。”黄锦不敢隐瞒,连忙答道。
“来得好都来了。”嘉靖帝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微微的响动,“各路诸侯一起进京,总归不是为了一个海瑞。”
“各位大人想是担心皇上呢。”黄锦笑道。
“甭管担心着什么。”嘉靖帝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只要他们是念着朝廷,都来吧”
大明嘉靖四十一年,十二月一十九日,鞑靼图门小王子引弦三万突犯独石口而入。
幸居庸关守将用
保京师无恙。图门引骑入保安,掠粮草无算。
其岁正值大寒,保安百姓缺粮短衣,风雪之下,饿琈遍野。
嘉靖帝病卧不起,内阁首辅徐阶与掌司礼监事兼总督东厂太监黄锦商议,急调京城太仓粮十万石分两批往援。又命粮草未到之时,使保安,宣府两城守军以军粮暂济百姓。
十二月二十八日,巳时中。五城兵马司出动士兵两百人,疏散朝阳门边百姓商贩。
直浙经略,兼挂户部侍郎,兼加裕王府右长吏萧墨轩;应天巡抚张居正,进京了。
这回有些与众不同地是,平日里凡有封疆大吏回京,前去迎接的至多是礼部侍郎。
可今个候在朝阳门边地,领头的赫然是内阁大臣,武英殿大学士郭朴。
在郭朴身边,又站着一位穿着大红的内侍衣服的人,便就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
礼部侍郎马森,也依着规矩一同前来,倒是被挤到了一边上去。
从江南带来的粮船,已是在辰时初便到了通州渡,银船则是走内河进了积水潭,在巳时初的时候也已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