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苏儿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是近朱者赤。”
“对,对,近朱者赤。”此时的萧墨轩。哪里会和苏儿去争这个理。半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这两日,也是有些乏了。
“子谦,那通南洋海贸的事儿,你眼下该是如何做”苏儿似乎并不想让萧墨轩躺的太安生,撩起一缕青丝来,在萧墨轩的脸上轻轻的划着。
“南洋”萧墨轩一骨碌的从床上抬起身来,“田公公前些日子便就去了宁波,海贸的事儿虽是我办。可那些船只都该是要市舶提举司去安排。”
自从三宝太监下南洋之后,正德皇帝的兵部侍郎刘大夏又毁了当年福船地图纸。从此以后,大明朝再也没有造过那么大的船只。这么桩事儿,确实让萧墨轩有些耿耿于怀,未免叹息。
但是萧墨轩并不会去在这一点上深究,为上位者,该考虑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事情。还是那么一句话,天下奇人异士何其多也,何必把什么事儿都拢到自个身上呢,自个又不是三头六臂。到时候去含糊几句流体力学,兴许还能糊弄一下。真要去牵扯其中,只怕会把船给造沉了。
当年成祖爷为何便能造出那么大的福船一句话,是因为有需要。不管当年的永乐皇帝是想扬威海外,还是想挣点银子补贴家用。或者真的和民间传说里的一般,是去找建文帝了,都是因为有需要。所以便就造了。
到了这个时候,虽说图纸是没了,但是那些工艺,多多少少还是能流传下来一些,大明水师的战船和远航的海船,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当年地影子,要想真把那些技艺全毁了,除非是把天下造船的工匠全杀了。又不是让他们眼下就去造航母,只要真有了利润,有了方向,再以朝廷地名义招揽天下巧匠,还怕折腾不出来
况且,眼下浙江沿海,先找几条堪用的船只,也还是能凑出来的。
“那一回发多少货物,什么货物好卖,什么货物利高。”苏儿倚靠在萧墨轩的背上笑道,“相公可是都算好了”
“这”萧
由的愣了一下,这些事儿,自个倒是真没细想过。
朝廷准了通贸南洋,在萧墨轩看来,就是开了一个好头了。可无论怎么说,这回自个来东南,朝廷可是一厘额外的银子也没有。
倒也不是萧墨轩不知道要去细想,只是自个也是无奈。自个虽是直浙经略,可两省官仓里的银钱,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即使动了,也还得算上许多帐。
“我倒也是想挣个好的利钱,可眼下除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让我去抵当。”萧墨轩苦笑一声,“只是看朝廷地产业里能有些什么便先弄些什么好了,江南织造局,眼下还有些库存的丝绸和棉布。我大明朝准得以物抵税,各地的官仓里,也有不少茶叶,瓷器等物。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动得的。饭得一口口吃,总得把让我把这车轮子给转起来,才能再想许多吧。”
大明地税制,允许以物抵税,这一点在萧墨轩看来有些滑稽。这许多年来,各地的官仓里都堆满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便是连铁匠铺子里做出来地镰刀,锄头都有不少。据说宁波,台州那些地方上,甚至每年还能收上不少干鱼片来。
这一点的好处,倒是有的。民间的百姓,无形之中便是减轻了税负,如果一时间凑不出钱粮来抵税,看家里随便有些什么可以凑出来的东西,都可以用上。
更滑稽的是,那些容易损耗的东西,比如干鱼片,往往被折算成官员俸禄发给了两京和各地的官员。有时候万一折算的多了,有些品阶低,只靠着俸禄过日子的官员也只能自个去街上摆个摊子叫卖。
那些街上的贩子,你若是买完了他面前最后的一份干鱼片,他转身就穿上了衙门里主薄的袍子,你也千万不要惊奇。若是在京城里,抓着一袋胡椒面和你讨价还价的,很可能就是一位翰林院里的翰林老爷呢,这绝不是说笑。
而且,在萧墨轩看来,其实大明朝的赋税根本就不算重,即使比起来自个上辈子呆的地方都要少。只不过,这赋税制度里面有个天大的漏洞,才是祸害的根源。
制度这东西,却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萧墨轩自认还没有这样的实力,但是他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因为他知道,看到这一点的,并非只有他萧墨轩一个人,如果拉出名单来,上面第一个便是张居正,甚至还有严嵩和徐阶。
“这南洋的海面上,说太平也不太平。来往的倭寇仍是不少,据说再往南,还出现了许多红毛鬼。”苏儿微微笑道,“这来回一趟,光只护送的兵船,损耗就是不少吧。这护一只船也是护,护十条船,也是护。”
“可让我哪里去找那许多船只和货物来”萧墨轩对苏儿话里的意思,也是听的明白。
“若是凑上江南的大户,兴许倒是不难,只是朝廷的意思,眼下准的只是官贸,却不准私贸。”萧墨轩连连摇头。
“相公绝顶聪明一个人,如何却是傻了。”苏儿两只眼睛溜溜的看着自家相公,“据说相公当年曾经上奏皇上,在永康的地界上”
“对啊。”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萧墨轩猛得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官私合营。”
“那些走私海路的大户,也未必愿意一辈子见不得人。”苏儿咯咯的笑道,“若是相公给他们指一条路,哪怕比以前少挣上一些,只怕大多也都是愿意。日后相公再以雷霆手段整顿海道,剩下的多半也是会转了过来。”
“这样一来,便是一步把这路走了一多半。”萧墨轩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搓着手。
“这营当里,须得是少不得我们惠丰行的份子。”苏儿轻轻打着扇子,不急不忙的说道。
“你这”萧墨轩被苏儿抢了这么一句,又是一愣,“只怕有些不合适吧。”
惠丰行和自个家里的关系,朝廷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若是真搞出了官私合营,却让惠丰行里占上一份,只怕会给别人留下口实。
“谁说我要掺合到你们那个公私合营里头去呢。”苏儿倒是撇了下樱桃小嘴,有些不屑的说道。
第五卷东方大航海时代第三十八章东方女船王
城,内阁大学士徐阶府。
“高肃卿他这分明是不把阁老您放在眼里。”几个同党,挽起了袖子,群情激昂的嚷着。
“对,大不了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拼了我们头上这顶乌纱帽,把他们也一水儿的拉下来。”
鱼死网破,徐阶心里暗暗冷笑几声,若是真这么容易,自己也就不犯这个愁了。
眼下自己对付高拱,倒还是足足有余。可此时间的朝廷,还经得起这般的折腾吗
我徐阶是首辅,但我是大明的首辅。天塌下来,难道是你们去帮我顶不成
“诸位大人,都回去歇息吧。只留懋中一人在这里便是好了。”摆了摆手,徐阶缓缓抬起头来。你们都早点回去洗洗睡了吧,少给我添乱了。
“属下告推。”那帮子官员们,决心也表过了,嚷也嚷够了,见徐大首辅开了口,一个接一个的作揖退了出去。
“老师”袁炜听徐阶只把自个一个人留下来,虽说并不奇怪,可不知道为何,心里却隐隐的有几分不安生起来。
不知不觉的,阁老也无意中改成了老师。
“懋中。”徐阶顿了一顿,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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