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洲嘛”萧墨轩刚才说的起劲,竟然忘记自己说的这么多,对裕王来说可是前所未闻,“美洲就是向东出海,一直走到大海的对岸,便是美洲。”
“哦,这茫茫大海的尽头居然还另有天地”裕王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萧墨轩。
“那是当然,不光向东另有天地,向南向西也各有不同的风景呢。”萧墨轩适才正好又吃了几杯酒,当下头脑一阵发热,伸出食指在杯里蘸了点酒就在桌上画了起来,“其中向西这面,当年成祖爷派三宝太监下西洋,去了那么多日也只走了一段,若是往前面走,还有莫桑比克和马达加斯加,再绕过好望角,一直向北,便是那佛郎机国。”
“子谦,我看你这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号果然是实质名归。不不不,兴许也是我大明朝第一才子。”裕王听的目瞪口呆。
“既然连三宝太监都没去过这些地方,子谦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裕王看了看萧墨轩胡乱画的那幅“酒图”,想了一会,又不禁好奇问道。
“自然都是书上说的。”萧墨轩嘿嘿一笑,若是告诉你我是穿越来的,你信吗
“哪本书”裕王倒也是个好学之人,看似想要把刨根问底进行到底。
“这”萧墨轩有些语塞,他开始是把这事当做闲话来说,也没想到裕王爷这么具有探索精神。这么大个人,可不是小孩子,想糊弄就能糊弄过去的。
“那书是红毛鬼用他们的字写的,在下原来也是看不大懂,后来也是个红毛鬼拿了读给在下听,在下才知道的。”萧墨轩干脆一股脑把事情全推到了红毛鬼的身上,这样裕王想再问什么,只能自己去找红毛鬼好了。
“没想到这外面居然有这许多有意思的事情。”裕王咋了咋舌头,“本王也算是读书破万卷了,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一本书上记过这些。”
“那些书有的都已经写了有两千年了,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事情。”萧墨轩想起中国近代所受的屈辱,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而且这些事情也不光是有意思这么简单。”
“哦,子谦何出此言难道其中还另有什么隐情不成”裕王觉得萧墨轩似乎话中有话。
“师兄对东南沿海倭寇做乱的事情可知道多少”萧墨轩觉得裕王既然是大明朝的储君,和他多说些事情兴许对日后也有好处。
“倭寇”提起这两个字,裕王脸上满是愤慨,“倭寇年年扰我东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王恨不能亲自提刀阵前搏杀。”
“那师兄可曾想过,若是有一天,那些红毛鬼和倭寇纠集到了一起,不但扰我大明东南沿海,甚至还从天津卫杀奔京城而来,可如何是好”萧墨轩讲的自然是后代的八国联军入侵一事。
“他们敢吗”裕王将信将疑的抬起眼来。
“那小小倭寇,千百年来一直仰我中华鼻息,眼下却又怎敢扰我东南了”萧墨轩一笔带出要紧。
“这”萧墨轩的话似乎是打中了裕王心中软处。
“我大明自从三宝太监下西洋之后,再无扬威海外之举,眼下我大明朝怕是连三宝太监当年所乘宝船那样的巨舰都造不出了。那些红毛鬼现在却是船坚炮利,即使他们不大举上岸,而只是沿海袭扰,我朝又能如此应付到那时,只怕我大明将永无宁日矣。”萧墨轩重重的在桌上一拍,震的杯盘一阵响动。
一边的裕王似乎陷入了一片沉思,竟对萧墨轩折腾出来的这番响动都毫无反应。
第二卷浪卷江南第三章蕲州来客
“不过咳咳。”萧墨轩见气氛有些沉闷,拿起那根玉米说道:“红毛鬼带来的这东西,倒是好生长,若能推广开来,倒是可以多产些口粮。”
“产得再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都喂了他们,百姓又能分到几分。”裕王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多一分,是一分。”萧墨轩微微叹了口气,“日后总有法子来制他们的。”
东安门,萧府。
难道要搬家了不成
萧墨轩刚走进家里的大门,立刻就生了一肚子的狐疑。
一大群家丁扛着包裹被褥在院子里奔来跑去,就连萧墨轩走了进去都没能立刻引起注意。
老管家把一个柜子扛在肩头,还不忘记大声招呼着调派。萧三萧四则抬着一张绷子床,头也不抬的就从房里跑了出来。
“三,这是做嘛呢”萧墨轩好奇的冲着萧三叫道。
“哎,少爷,您回来了啊。”萧三萧四回过头来,发现是少爷,立刻殷勤的回着话。
“你们抬着这些东西是去哪”萧墨轩见他们手里抬着东西,示意他们继续往前走,自己也跟着。
“夫人说老家有亲戚来京城长住,叫小的们把广竹苑给腾出来呢。”萧三呵呵笑着回话。萧府里已经有十来年没进过生面孔了,大家都充满着新鲜和期盼。
广竹苑是萧府里靠西边的一个小别院,因为单独有个门通向外面街上,所以平日里都是由家丁住着。眼下要把那里腾出来,看来果真是要准备给来客长住了。
“娘亲,是什么人要来咱家里住”萧墨轩转过身来,见娘亲也站在前厅门边望着家丁们忙活,上前询问。
“是老家的亲戚。”萧夫人见儿子回来了,眉角立刻展了开来,“若说起来,他们还是我们家的恩人呢。”
“恩人”萧墨轩扶着娘亲在椅子上坐下。
“嗯,当年你爹进京赶考,没有盘缠,便是他们家资助的。眼下他们家生了变故,要来京城投奔,咱们更不能怠慢。”萧夫人向儿子娓娓笑道。
原来,萧夫人原姓宁氏,要来的这些客人是萧夫人族里一个堂兄家里的。萧夫人那堂兄原也是蕲州地方上的一个举人。当年萧墨轩的爹爹要进京赶考,家里却凑不出足够的盘缠。宁举人家里知道这事以后,当天晚上就派人送了五十两白银过来。这样,萧天驭才得以如期赴考,录了进士。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宁举人在年前突发恶疾,百方寻医之后仍告不治,只留下老婆带着一双儿女,女儿要比萧墨轩小上两岁,儿子则刚到垂髫的年纪。
因为宁举人生前曾经在苏州做过两任县丞,又在池州做过一任通判,家里也是殷实。宁举人这一逝世,家里儿子又尚年幼,族里那些人便生了夺产的念头,非要诬赖说宁夫人有改嫁的念想,要把家里的产业尽皆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