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身穿一件薄薄的丝衣,侧躺在冰冷的天街上,犹如一个死人一般。司幽心中暗忖:“这是什么人周围被轩辕军团的战士把守,她如何能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莫非有什么阴谋”
司幽目光如孤狼一般森然望着她:“是了,定是滕公倕那老东西怕比拼不过我,布下了什么阴谋。甚或这个少女便是什么奇异的机关”
第三百六十章邻家有女破茧时
司幽冷冷一笑,屈指一弹,一粒木雀内嵌着的那种火焰弹飞了过去,噗地打在那少女的身上,砰然爆炸,竟把那少女的肩头炸开了花,鲜血奔涌。司幽没料到这少女竟是如此脆弱,不禁一呆:“这是什么机关我弹弹手指便能杀了她。滕公倕打什么主意”
那少女忽然嘤地叫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脸痛苦之色。司幽不说话,冷冷地望着她。那少女诧异地看了看四周,忽然看见了自己肩头的伤口,不禁惊叫一声,捂着肩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那情景无比诡异,凌晨时分,天地间明暗交替,西风凛冽,长街上阒无一人,一个恐怖的少年机关师静静地坐在街头等待黎明后的决战,一个神秘的少女却凭空出现在长街之上,茫然四处打量,一脸诧异之色
“你是什么人”司幽忍不住道,“有什么诡计且说来听听。”
“啊”少女一声惊叫,猛然转过身,这才看见街头竟然坐着一个身裹狼皮的古怪少年。她倒退几步,满脸惊恐:“你你是什么人我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司幽冷冷道:“这里是帝丘,天街。”
“帝丘天街”少女转头看了看远处高耸的帝丘城,不禁满脸诧异,“我怎么会到了帝丘天街方才明明在”
她忽然闭口不言了。
司幽认定这少女是滕公倕的诡计,哂笑道:“原来滕公倕训练的徒弟,机关术平常,演技却如此了得。”
“滕公倕帝丘的工师牧”那少女愣愣道,“我认得他啊可是我却不是他的弟子。”
“是么”司幽哼了一声,“是不是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手中的漆黑木棍一指,砰然一声,木棍尖端突然射出无数细如飘雨的丝线,纷纷扬扬在半空中延长,向那少女罩去。
那少女茫然地望着:“这是什么东西”竟不知道躲避。
司幽眉头一皱,却不收手,那丝线瞬间落满了她一身。那少女好奇地望着这团丝线,想抬手去触摸,一挣,不禁骇然胳膊竟然抬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惶然道。话音未落,身上已经裹满了丝线,莫说手臂,便是腿脚也被丝线缠满,片刻之间,浑身已经被包裹成了一只蚕茧模样,连头颅也被包裹在内,呜呜叫喊声从蚕茧内发了出来。
一道亮光从司幽手中猛然闪出,嗤的一声,那道光芒绕着少女的颈部掠过,她头上的蚕茧裂开,露出了面孔。
“说吧”司幽淡淡道,“你到底是谁是谁指使你来的”
“轰”充斥天地的巨锤狂猛地砸在精神之柱上,桑冥羽只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涌遍全身,整个头颅几乎崩裂,炸做飞灰。
“我不服”他咬牙大叫,“凭什么我出身寒微凭什么我只是空桑岛上的一个陪葬品你们凭什么安排我的命运我就是要扬眉吐气,爬到这大荒的最高处我一腔热血,我青春澎湃,凭什么要让我孤老在东海的孤岛啊”
另一只巨锤狠狠地轰来,桑冥羽连灵魂都几乎要化为灰烬,只觉大脑彻底被砸扁。
自从三个月前被少觋氏收为圣者,他就开始坐在这丰沮玉门的巅峰开始了精神力修炼。修炼精神力极为神秘,那些元素力高手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人的精神怎么能形成一股凝聚不散的力量人类凭借这种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竟然能够控制万物兴衰,化石成粉,摧铜成屑实在是太神奇了,因此都认为是诸神的赐予,对巫觋充满了一种来源于神秘的恐惧。
桑冥羽也是知道修炼时才明白,精神力是如何练成的,为何世上大多数人都修炼不成精神力那种痛苦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因为它是借助天地之力对人类精神的淬炼。
一开始,由少觋氏在他大脑中灌入一股淡淡的精神力,桑冥羽的任务就是培育这股精神力,让它增长,变粗,变长,变得足以经受任何一种力量的焠击和撕裂。几乎完全等同于在火炉中淬炼一把长剑,火烧,锤打,水淬,最终将这把长剑淬炼得锋锐无匹,百击不折。
不过对于精神力的修炼而言,过程更为凶险,更为复杂,少不留神就会被天地之力锤炼得精神化为碎末,整个人四分五裂,即使不死也变成白痴。
初时,桑冥羽将少觋氏的那股精神力慢慢凝聚,成为一股类似于实体之物,从卤门中贯出。这股精神力贯出体外,但人类却是瞧不见摸不着,可桑冥羽却能凭借内视之能,仔细查看这股精神力的变化。
然后他开始调集自己全身的精气神培育这股精神力,巫觋大多都是偏执之人,譬如巫礼不顾一切的爱情,巫谢苦守荒岛十六年的信念,巫彭追求太巫氏地位的执着,以及少觋氏誓要变换阴阳,尊男抑女的执念,皆是如此。
第三百六十一章人有悲欢执一念
只因执于一物,精神才能高度集中,无论是内心的痛苦、郁愤、暴虐、杀机,还是深爱、悲悯,都可以将自身的精气神凝聚到最强大的程度。桑冥羽为了追求大荒权势最高境界的狂热,恰好暗合了巫觋修炼之道,仅仅七日,便将那缕细微的精神力培育到了一尺多长,一指多粗。
但随即,淬炼便来了。或许是少觋氏输给他的是世间最精纯的精神力的缘故,他经受的淬炼一开始便是普通巫觋所不能想像天地之力直接交轰。
在桑冥羽的内视中,自己头顶的精神之柱刚刚萌芽,可怕的天地之力便凝成了宛如实体一般的巨锤,愤怒地朝自己的精神之柱击打。那巨锤足有数十把,每一只锤头都有石鼓般大小,两两夹击,朝着这根刚刚长出来的幼苗狂猛地锤打。
轰隆隆的锤击声中,桑冥羽浑身如被火灼针刺,每一次锤击都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和头颅砸扁。而那根精神之柱刚刚长出一尺,便被砸成了两寸长短,细如发丝。可是纯度却更高,纵是再多的焠击也砸不断了。
桑冥羽强忍着非人的痛苦,继续培育那根幼苗,再过七日,又增长成了手臂粗细,一丈余长。这下子遭受的打击更猛,短短三日便将这根庞大的精神之柱砸成了一尺长短,拇指粗细。
然后继续培育,继续被砸了回去。三个月来,他就这样在天地之间淬炼,直到今日,头顶的精神之柱已然长成了贯天彻地一根庞然大物,在他的内视中,整根“柱子”几乎撑破了苍天,直没入渺渺的白云深处,而粗细更是如同三人合抱粗的巨树。不过这时他遭受的打击更甚,那巨锤也变成了山峦大小,从白云深处到卤门顶端,布下数十万只巨锤日夜不停地击打,天地有如烘炉一般,那股高温几乎能将青铜熔化成铜汁,精神之柱在烤灼之下散发出赤红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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