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礼怔了怔,惨然一笑,喃喃道:“凭你也能杀得了他么木之血脉者我居然生了个木之血脉者那年,孩子一生下来,事情再也瞒不住啦,太巫氏觉察到了大荒中木元素力的异变,以天地搜神之术,查到了木之血脉者诞生之地,寻踪而至,嘿嘿,那老乌龟立时便软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太巫氏能饶过他。”巫礼愤怒地哼道,“饶什么饶,我宁愿万劫不复,灵魂都化为灰烬,作为一个勇士,一个顶级高手,居然懦弱成这个样子。可恨我瞎了眼,爱上了他太巫氏见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她总不见得将我和东岳君一起诛杀,然后自己再自杀谢罪吧于是,她便抢走我的孩儿,命我们立刻断绝关系。哼,那老乌龟居然果真十多年中与我形同陌路,这数年的恩爱就这样抛之脑后。你说,我恨不恨为了他,我身败名裂,为了他,我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品尝了十多年的孤独寂寞,他该不该死该不该受到惩罚”
巫礼尖声叫道,愤怒之情穿透木门,使得少丘的肝胆阵阵收缩。
“我要报复他哼,他不是最宠爱你这个幼子么我便勾引你,和你们父子两代私通苟合,哈哈,我看他能如何我要亲眼看到他痛苦锥心的模样,我要他终日里活在地狱中”巫礼憎恨地瞪着荀季子,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怨毒,那种憎恨仿佛一条毒蛇般钻进少丘的耳朵,让他恐惧不已。
“你当他不知道你我私通么哼,东岳君那老乌龟何等样人,天下大局犹在他掌握之中,何况家中琐事。嘿嘿,我便是故意让他知道,那又如何哼,这老乌龟还真能忍,居然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哈哈,那我倒要看看他多能忍,我就要他最憎恨的儿子,来杀掉他的长子,杀掉他这个老爹,夺了他的东岳君爵位,将他一手创建的旸谷,拖进万劫不复的境地我要看看他到底多能忍我要他私奔,打他骂他,他忍住;我怀孕时要将这个秘密张扬出去,他忍住;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被太巫氏抢走,他还是忍住;连他的旧情人和儿子私通,他竟然还能忍住我偏要做出他忍不住之事我要他的命,我要毁他的基业,我看他还能不能忍住”
巫礼说得又快又疾,显然情绪炽烈无比,急于发泄,一通话说完,她却又呜咽了起来,半晌才喃喃道,“这老东西姬仲我要杀你,勾结你儿子,勾结虞无极,勾结姜铉,难道你当真不知么可你为什么不惩罚我为什么不破了我的阴谋,用刀刺进我的胸口直到死,你一句话也不说,你什么也不怪我,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少丘忽然想起东岳君临死前的话,当时他站在祭日台下,听见东岳君濒死前怒喝了一声:“孽子孽子你所做之事,当真当真以为我不知么”
在后来,东岳君又隐隐约约说了一句:“想我姬仲,纵横天下,杀伐决断,却不料罢罢罢,既然我心慈手软,一遭败亡,又怨得何人哉”
看来所有的秘密东岳君其实都知道,儿子与旧情人私通,串通外敌来杀他,东岳君只怕无一不知,可是,他为什么至死也不表露丝毫呢要知以东岳君的手段,要避过这次杀身之祸实在是易如反掌。这到底是为什么
少丘心中也大惑不解,只觉着这个好似邻家老头般的风云人物好生可怜。
荀季子嘿嘿冷笑:“这些恩怨情仇我也不耐烦知道,他待我凉薄我便要杀他,无论他是老子也好,兄长也好。哼,你们且到地下去辩个清楚吧。”
他手一招,少丘只觉裹着自己的藤蔓仿佛一群毒蛇般争先恐后地往殿堂内钻去,将他的整个身体也拖了过去,眼前忽然一亮,身子已经浮出了地面。
第一百零五章木之血脉者2
巫礼一见他浑身裹着藤蔓出现在眼前,不禁一怔。荀季子拍手笑道:“这就是如何让你死得波澜不惊,悄无声息的利器。哈哈,少丘乃是金之血脉者,旸谷战士正在搜索他,他无意间潜逃到了巫觋神殿,你奋力与他搏杀,最终同归于尽。哈哈,真是太完美了。”
巫礼望着少丘,见他丝毫挣扎不得,不禁苦笑,惨然不语。
荀季子拍了拍手,啧啧地为自己的计谋赞叹了几句,打量着少丘:“金之血脉者,元素丹碎了都不死怎么才能杀死你呢”他四处瞅了瞅,凝出藤蔓,从巫觋神殿中的一只陶罐中卷出一条七寸多长,通体漆黑如墨的毒蛇,“这种化蛇倒不错,咬人一口,浑身肌肉、血液、骨骼尽皆化为岩石般坚硬,嘿嘿,我再拿铜鼎砸你一下,将你砸成碎片,就不信你不死。”
少丘听得瞠目结舌,被蛇咬一口倒罢了,还要化成岩石,还要被人砸成碎片,那绝对死得透透了。
荀季子嘿嘿笑着,用藤蔓举着化蛇便往藤蔓球内塞了过来。忽然间少丘一声暴喝,身上的藤蔓忽然熊熊燃烧起来,猛烈的火焰甚至将荀季子手中的藤蔓也点燃了,那化蛇嘶叫一声,拼命从藤蔓中钻出来,快如闪电般游了开去。
荀季子一愕,却见火团中剑气凛冽,甚至将烈火都劈成了两半。他惊骇之下,飞身暴退,小腹却还是一凉,被锋锐的剑气硬生生斩裂了半尺长的口子,鲜血奔涌。
火焰中,少丘宛如火神般昂然大步踏出,手上持着玄黎之剑荀季子一声怪叫,轰然一声撞破了巫觋神殿的后墙,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他一走,少丘顿时支持不住了,扑通坐倒在地上。他适才不再压制体内的天火,反而将它猛地逼出体外,一下子烧掉了藤蔓。这时体内除了虚弱无力,竟然通体舒泰,这才知道自己压制天火竟是缘木求鱼。其实元素高手若真被天火射入体内,第一反应就是将它逼迫出来,没有人傻得一边让天火灼烧自己的经脉脏腑,一边耗费元素力去压制它。偏生少丘几乎完全不懂元素力运用,只晓得你攻我防,天火烤,他便压,不过这样倒也有好处,那天火何等猛烈,在经脉脏腑内烤灼了这么久,早已把他的经脉内脏烤灼得坚韧无比,简直比铜铁还要坚硬,对未来的修炼大有好处。
喘息了片刻,少丘勉强以长剑撑住地面,想站起来,不料玄黎之剑嗤的一声直插入了地底,他扑通又摔倒在地。
“玄黎之剑过于锋锐,用它当拐杖可不行。”巫礼淡淡道,“没有什么地面可以挡住它的剑锋。”
少丘苦笑着站了起来:“你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巫礼道,“这一匕首倒罢了,但这葶苎丸却厉害无比,我神巫之力已然消失,而且是不可逆的,根本无法恢复。即便不死,也是废人一个了。”她闭目长叹,由于葶苎丸使心跳加速,胸口的血液仍旧狂涌不息,“你赶紧走吧,荀季子不久便会带人来。临走前想报仇的话,便一剑斩了我。”
“我为何要杀你”少丘诧异道。
巫礼睁开了眼睛,淡淡道:“你是金系,我是木系的大祭司,为何不杀我”
“是这样么“少丘挠挠头,露出烦恼的笑容,一边用元素力封住巫礼胸部的创口,慢慢把白玉匕首拔了出来插在靴子内,一边道,“我不明白五元素为何要自相残杀,难道金克木,金系就一定要将木系消灭光么嘿嘿,木系之人也得用金属做的斧子砍下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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