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欧青谨:“今日这梁子咱们结定了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免得小爷日后杀错了人”
得,什么账都算到了欧青谨头上了,尚世卿犟着脖子往前纵:“四舅舅,你别告诉他。我不能拖累其他人。我若是。。。你让我娘不要伤心,是我不成器。”
长寿早在角落里寻到了被人群挤得跌倒在地的欧墨,跟了上来立在一旁,见状腹诽:“既然知道不能拖累其他人,为何不肯听老管家的话此时又出来说冲话这不是给四爷添麻烦吗”
难道他不说名字,过后人家就打听不到了吗欧青谨头疼的很,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长辈,便知我不能坐视不理。做事之前不先为你娘考虑三分,这时候说这些话有意思么你给我退下再乱说话,我也顾不得当街下你尚大少的面子了。”
尚世卿脸色变得极难看,他先前捂着头脸不肯给人看,正是好面子,生怕人家认得是他尚世卿,日后没脸混。欧青谨这几句话已是很重,让他尴尬万分。
欧青谨抱拳对那红披风说:“在下姓欧,名青谨,就是这西京城人氏。如果是我外甥的错,要长辈替他给公子行礼道歉原也应该,但若是青白未分就要我向一匹马行跪拜之礼,那确实欺人太甚。这年头,朋友难交,杀人却不需理由,公子要是因此就想而杀人,在下随时奉陪。”
红披风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红着眼睛狠狠瞪着他:“你骂我是马”他自小长在西疆,不受礼教拘束,大了以后却最恨这些看上去彬彬有礼,动不动就对人抱拳行礼,实际上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说话夹枪带棒的所谓世家子弟。
欧青谨默然无语,他觉得和这个不讲道理,刁蛮任性,虚荣浅薄之人多说一句话都嫌多余。
众人皆等着看此事要如何收场,事情又起了变化。随着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十多个剽悍男子打马上前团团将红披风和欧青谨几人围在圈子里。长寿见势不妙,早偷偷骑了欧青谨的枣红马儿一溜烟往刘力子的府衙奔去。
红披风趾高气扬起来:“你们来啦给小爷速速拿下这两个狗贼”他眼巴巴地看着欧青谨,实指望欧青谨会露出一点胆怯的模样来,但欧青谨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倒让他凭空生出几分仗势欺人的惭愧来。
为首一个褐袍子年轻男子,肤色微黑,面容冷硬,眼神锐利,上前对欧青谨抱拳:“是敝弟任性,请兄台勿要与他计较。”
总算是来个讲道理的了,欧青谨退后一步抱拳:“事急从权,在下亦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红披风怒道:“六哥,你为何要帮他那小贼刺探我的宅子,我拿贼拿错了吗”
欧青谨和褐袍男子皆冷冷扫了尚世卿一眼,尚世卿如今也知事情严重,硬着头皮上前:“我不是故意刺探你们。那宅子是我家老宅,当年我在海棠树下埋了一件东西,搬走时未来得及取出,如今急用想去拿出来而已。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刨开了瞧。”
褐袍男子眉头深锁,似有更为为难纠结的事情,无心多管这事,也不问他是谁,住在哪里,摆摆手:“即是误会,便散了罢。”也不管红披风的脸色如何难堪,阴沉着脸:“你自己走还是我请你”
红披风耷拉下肩膀长叹一口气,对着欧青谨二人狠狠“呸”了一口:“便宜你两个狗贼了,下次最好莫落到我手里”话未说完,就被褐袍男子一手抢过缰绳,拉了马就走。
红披风扭身抢过缰绳,拧了眉头,狰狞了脸,大声吼道:“我自己走不就是要我一条命吗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去,让你们满意个够”一鞭子抽在胭脂马屁股上,风驰电掣地向着街口冲去,也不管会不会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伤到人。
两个蓝衣少年害怕地看了褐袍男子一眼,想追却不敢追。褐袍男子脸色铁青,一鞭子甩在坐下马臀上,当先追了出去,当先追了出去,众人紧跟上,一群人来去如风,很快消失在街口。
欧青谨不看满脸难堪,嗫嚅着嘴唇,急着要向他解释的尚世卿,快步走到一旁,随手扔了几分铜钱给墙角的小乞丐:“去,看看他们去了哪里得了消息立刻回话,你知道到哪里找我。”
正文第四十五章被游街的疯子
欧青谨带着欧墨,一摇三摆,慢吞吞地往披福巷走去,既然来了,就要去看看这文姓人家到底是哪家。尚世卿苦了一张脸,披头散发,衣服烂朽朽的,一身的泥灰,活像个乞丐疯子,屏声静气地跟在二人后面,他倒成了跟班的。
尚世卿纠结地看着欧青谨的背影,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欧青谨是故意带着凄惨的他游街示众的。衣服少了一只袖子,飞了丝絮,很冷,这是次要的;头发像疯子,这也是次要的;两股上的旧伤疼得厉害,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苦撑了十八年的面子,顷刻之间便已坍塌,灰飞烟灭。
三人身后跟了一群看热闹的孩子,探头探脑地追着看。尚世卿又羞又窘,不耐烦地回头,低叫:“滚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跟上来,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没有谁会相信他会真的挖了谁的眼珠子,小孩子们你推我,我推你地嬉笑着跑远,跑到安全的距离,拍着手唱;:“偷儿偷,疯子疯,鞭子长来腿儿短,趴上地上学狗爬,啊呀,我的娘舅诶,快快来救命噻”然后哄堂大笑。
那一刻,尚世卿濒临山崩溃,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就想找个没有人的角落抱头大哭一场,然后买块豆腐撞死了事。他焦躁地拉着欧青谨的袖子:“四舅舅,我”
欧青谨忍笑忍得脸抽筋,这样轻易就放过尚世卿,他怎么肯不让尚世卿好好记住这次教训,谁说得起是否还有下次哪里能次次都有这样好的运气当下丧了脸,冷冰冰地看着尚世卿,一言不发。
尚世卿满腹的委屈涌到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呐呐地松了手:“没什么,您老请继续。”
欧青谨面无表情地回头,走得更慢了。欧墨幸灾乐祸地看着尚世卿,小样儿,谁叫他刚回来就惹祸的还惹出这样的大祸,如果不是运气好,还不知该怎么收场呢。看来今日四爷不把他那张小脸给他丢尽了,他算是休想回家了。
欧青谨信步走到尚家老宅前,停了下来,因为尚家那道闪着耀眼光芒的朱漆大门上方,就用金漆写了一个大大的“文宅”。
欧青谨苦笑了,也是,除了那红披风,还会有谁有这样大的本事,千里迢迢运好茶,平平安安赚大钱这个人,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那可真是好玩了。一个爱钱的,爱耍鞭子,爱耍蛮,不愿意政治联姻的兵马大帅的女儿,她和夏瑞蓓,可真得有一拼。
长寿去了刘力子府上,没寻着刘力子,下面的人说他早跟了赵明韬去王家集接新王妃去了。但刘力子的拜把子兄弟,留守西京的副将周定安,一听说有人找欧青谨的麻烦,不由分说就点起几十个大汉跟了他去。
一群子骂骂咧咧地:“谁吃多了,敢到老子们地盘上寻衅生事叫拿住了,少不得让他好好吃几天牢饭。”
走到披福巷口,只见一群孩子追着欧青谨等几个人看,孩子们欢快地又叫又跳,周围的大人们也在笑,长寿把缰绳一丢,跑过去:“四爷,您怎么样”
gu903();欧青谨笑道:“我很好,你不必担心。”疾步上前和周定安等人打招呼,一群人称兄道弟,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