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道:“我家青谨素来是个好孩子,从来不会做那些让我担心的事,也爱惜自家身体。虽然说是新婚,年轻人么可也要有个度做妻子的人,就算是不能督促丈夫勤奋好学,助他飞黄腾达,但也应该爱惜他,珍重他,而不是引着他荒淫无度你倒好,第二日就让他起不来床,剑也不练了”欧二夫人砸出一本书,正式欧青谨昨日看的那本教材,“看看你都让他看些什么这些脏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我瞧着你夏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你怎么就”
夏瑞熙觉得脸颊火烧火燎地,又羞又气,她儿子是个好孩子,看春宫也是别人勾引的,就连行人事,也是别人的错。这是什么人在后面使的坏又是什么道理夏瑞熙就不信欧二夫人和欧二老爷年轻时没有荒唐过,欧二老爷就那么正经,不会看春宫,要都养了,还羞什么
夏瑞熙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跪下道:“母亲责难,儿媳不敢争辩。可是女儿家也是要清白,要名誉的,媳妇自小家教森严,熟记礼义廉耻,没有一样不敢不听父母教诲,更不是那等不知耻的女子。婆婆若是怪责媳妇不爱惜夫君身体,媳妇年轻不懂事,以后改了就是,可要说这东西,媳妇却是从不曾见过,更不知是从何而来。请母亲明鉴。”
“说罢深深一拜不起,隐忍着不发出哭声,眼泪却是迅速浸湿了膝前的地毯。一样都不认是不可能的,大家都知道欧青谨今日没有早起练剑时事实,她就认小错吧。”
欧二夫人沉默地看了她一歇,来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当真不是你带来的你真的不曾见过”
笑容抬起头来,眼泪朦胧却神情坚定地看着她:“按道理年关将近,儿媳不该说这些不好听的话,可事关女子的清白名誉,儿媳不得不说几句狠话,请母亲见谅。若是儿媳带来的,若是儿媳给夫君看的,若是儿媳有半句谎话骗了娘,便让我儿媳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欧二夫人认真地说:“儿媳刚记事开始,家中娘亲就曾告诫过儿媳:名誉贞洁乃是女子要保护的第一要务,诚实品性第一。做过了的儿媳就认错,请母亲责罚。”你爱骂就骂,可我是坚决不承认的,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要还是不饶,就不要怪我坚持到底,不给你面子了。万恶淫为首,就算是闹起来,她也是不能任由他们给她戴上这顶帽子的,这还才刚来呢。
欧二夫人听夏瑞熙说狠话,说她没做过的,就算是死了也要保护自家名誉,又见她倔强认真,想到宣氏出身有名的礼仪廉孝之家,夏老爷也是那行事正经严谨之人,叫出来的女儿应该是不会错的。她其实也拿不准这春宫到底是谁拿来的,家中情况是什么样的,她心里也有点数。先前只是她太过于疼爱么儿,确定了欧青谨真的没有起身练剑,又见二人面容疲惫,显见房事过度,心中恼怒,才一并把春宫砸了出来。
现在才想到,二人到底还是新婚期间,新媳妇刚过门,儿子初通人事,难免贪恋床第之欢,心里便有些松动,起身扶了夏瑞熙起来:“你不要多想,我这是把你看作自家女儿看待,希望你小两口和和美美的,健康平安,才和你说这些的。既然没有做过,就算了。等我闲了,在查看,看是哪个糊涂虫做的糊涂事,一定为你出气。”
夏瑞熙收了眼,垂着脸,抿紧嘴唇不说话。婆婆永远都不会把儿媳当成在家女儿看的,不管嘴上说得再好听,笑容再慈祥,都是为了她身后那个男子。什么出气,不过是说说而已,她要是真的相信了,那她还不是傻子。
欧二夫人见夏瑞熙神情生硬,想到自己可能真的冤枉了她,有些过意不去,讪笑道:“呀,小脸儿都哭花了,眼睛也肿了,要是青谨见了,还不得怪罪我来来,娘给你擦擦脸,匀匀粉。”
夏瑞熙垂着眼不吭气,由得她打整,待心中的怒气和怨气压制得差不多了,才清清嗓子,柔声道:“娘,还是儿媳自家来吧,宁平时操持家务,就够累的了,还要为儿女操心,您歇会儿。您是为了我们好,儿媳都省得,以后会跟加谨慎,不会再让您担心的。”
欧二夫人此时已经相信春宫的事情与夏瑞熙无关,见她受了责骂虽然难过,就算是流泪伤心,风度依然,闻言软语,却也不是薛氏那样只会哭,都不敢为自己分辩半句的软柿子,更不像白氏,早就跳翻了脚大哭大闹,或者如吴氏一般,一言不合,一言不发,仰首挺胸就走掉。
夏瑞熙闻言软语中自有坚持,整体大度得体,不由暗叹了口气,宣氏教育出来的女儿,果然是不一样的。当下叹道:“算了,你回去歇着吧,晚上吃饭时再来请安。”
夏瑞熙闷闷地应了一声,抱起手炉往外走:“他呢”这家伙要是不敢等她就先走,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受气,看她怎么收拾他
纯儿见她眼睛红肿,神色不愉,吓了一跳,心知是受了气,却不敢在这里安慰她,四处张望一番:“奴婢不知道姑爷去了哪里,应该是先回去了吧。”
夏瑞熙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主院,走到离主院十几丈远的花园里,有一个暖亭,“我在这里呢。”欧青谨讪笑地着从里面摸出来,“怎么不吃早饭了”
夏瑞熙见了他,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出来,忙抬起头,仰着脖子不说话,好不容易才把眼泪逼了回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独自往前走。
欧青谨莫名其妙地望了纯儿一眼,纯儿对他使了个眼色,比了个哭的动作,暗示他夏瑞熙被骂哭了,让他快上去安慰夏瑞熙。
欧青谨恍然大悟,忙伸手去拉夏瑞熙,却被夏瑞熙狠狠甩开,带着哭声说:“你别管我。你再拉我的手,等会儿又有人去嚼舌了,到时候受气的人还不是我,你倒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去。”她知道不关他的事情,但就是想拿他出去。
欧青谨为难地看了看四周,见四周过往的佣仆不少,也就没有继续去拉夏瑞熙的手,而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夏瑞熙正等着他继续去拉她的手呢,心想他要是再拉她的手,她就不生气了,谁知人家被她甩开手后,就再也不拉她的手了,反而在她身后东张西望,不由气得她七窍生烟,不再理他,飞快地往前走。
纯儿一瞧,就知道夏瑞熙的气升级了,只得叹口气,快步追上去。欧青谨无奈地看着夏瑞熙的背影,随手拦了一个人,让去把他的小厮茗儿唤来。
夏瑞熙走到锦绣园门口,已经控制好了情绪。刚进门碧痕就过来请安,态度前所未有的恭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表情,夏瑞熙心中一凛,大致知道内奸是谁了。当下微微一笑,什么事儿都没有地吩咐人准备摆饭,自己脱了披风,只坐着等欧青谨回来吃午饭。
欧青谨好一会儿才从外面进来,进门就闻到一股暖香,只见夏瑞熙坐在窗前,斜靠在桌上,神情落寞,正在发呆呢。碧痕忙上前帮他接过外衣,笑道:“四少,您回来啦奴婢这就传饭吧”
夏瑞熙闻言,抬头淡淡扫了碧痕一眼,也不去接欧青谨,只看着二人不说话。
欧青谨被她看得不自在,情不自禁就把已经递给碧痕的衣服收了回来,转而递给良儿,对着夏瑞熙笑:“熙熙,你饿了吗咱们开饭好不好”说着就凑了过去,变戏法似地讨好地递给她一小枝梅花。
夏瑞熙闻着花香,瞧着他的小动作,心里一甜,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却还是虎着脸说:“夫君大人安排了就是。”
欧青谨让良儿取了个小花瓶来插上花,好脾气地笑:“那就开饭吧。”他知道夏瑞熙受了委屈,打算吃完饭好好安慰安慰她。
欧青谨不停地往夏瑞熙碗里夹菜,变着法子地找笑话讲,夏瑞熙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纯儿和良儿看着高兴,碧痕却是看得难受,她何曾见过四少如此奴颜媚骨地讨好过谁都是这个狐狸精少奶奶,刚来两天就把人的魂给勾走了。
三十七
gu903();夏瑞熙把碧痕的情绪变化统统看在眼里,恨不得直接就把人给赶出去,转念一想,想到当初夏夫人教导她的,若是她婆婆给她放个人在房中,她难道能直接就给撵出去吗自然是不能,小样儿,看她怎么慢慢收拾这个奸细定然要叫上上下下都挑不出毛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