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
英纷不解道:“三少奶奶是要把大少奶奶给比下去吗”
沈穆清低声笑起来:“傻英纷,我把大少奶奶比下去了,还不知道让谁捡了便宜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干什么。我只想把自己的日子过舒适才是正理。
”
英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们回到叠翠院,沈穆清并没有直接回正屋,而是去了后面的退步。
李妈妈躺在床上吭着小曲,月桂坐在她旁边给她捶着腿。
看见沈穆清进来,李妈妈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
“三少奶奶,这个时候,您怎么来了”李妈妈陪着笑脸。
沈穆清笑道:“趁着从婆婆那里回来的机会到你这里转一圈。”
李妈妈会意,立刻叫了月桂:“去,看着点。”
月桂应声而去。
李妈妈立刻低道:“照您的吩咐去打听过了。管厨房的是太夫人的陪房黄妈妈。早几年,二少奶奶没有身孕,大少奶奶常借着孩子要吃东西指使大厨房的送吃食,二少奶奶抱怨过一次,结果太夫人发了话,说让先顾着孩子们。这样一来,大厨房里不免行事有些偏颇。刚开始的时候,是疏忽了二姑娘新竹院离大厨房远些。夫人发了一顿脾气,可因
房的是黄妈妈,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现在二少奶奶怀了身孕,自然是最大的。”沈穆清冷冷地道,“而三少爷却是最能忍的人,所以忙起来了疏忽一下三少爷也是没有什么事的。”
“看三少奶奶说的。”李妈妈笑道,“三少爷那是性情温和。这大家大族的事,就是这样。”
是啊,她是在李氏的羽翼下过习惯了,所以忘记了这个世界有多冰冷。
“让月桂以后每天都回去一趟,看看太太那边有没有什么交待的。”沈穆清很郑重地吩咐李妈妈。
是怕太太的病有什么变化吧
李妈妈思忖着,连声应是。
从退步出来,沈穆清去看梁季敏的澡子,然后去了梁季敏的书房。
梁季敏并没看书,而是在练字。
穆清还以为他还在为中午饭的事生气。笑盈盈地就走过去看他写的字:“相公练的是柳公直的法贴啊”
梁放下手中的笔,笑道:“你师从闵山先生,自然是见识不凡,让你见笑了。”
沈穆清没有吱声是很认真地观看季敏的字。
梁季敏先前,也不过是客气话罢了,现在见沈穆清看的这样严肃,心里不由有了几分忐忑声问道:“怎么可是失望之极”
沈穆清听出他声音的紧绷,知道他那看似随意的问话实际上却很在乎。
她佯装满脸肃穆地道:“布白舒朗,清秀洒脱真是字如其人啊”说到最后已忍不住掩嘴而笑。
梁季敏一怔。
灯光下,沈穆清雪白的面庞光洁如玉,一双大大的眼睛盼顾生姿,流露出狡黠灵慧。
他心中一慌,拼命想要掩饰这种不安。
“真的吗”梁季敏直觉地想去和沈穆清讨论他写的字好像只有这样,大家就会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
他伸手想抓住宣纸的一角,却鬼使神差地一手按在了暖砚炉上
梁季敏“哎呀”一声,吃痛地挥手。
桌子上的笔筒笔格笔屏一下子“稀里哗啦”全扫在了地上。
沈穆清没想到会这样自己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然会搞得梁季敏烫了手。
转瞬间又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如果因此而不能写字了,或是耽误了会试,她岂不成了梁家的罪人。
沈穆清心里一个激灵,一手拎起梁季敏被烫的手,一手拿起水中丞就朝他手上淋去
那边十色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急得大哭:“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梁季敏却笑着安慰他们:“没事,没事是被烫了一下。
去弄点香油抹在上面就好了。”
沈穆清只知道被烫了的紧急处理法就是用冷水冲,不知道还能抹香油。可这个时候,病急了也乱投药,忙催十色:“快去,快去。”
十色慌慌张张地去了穆清接着梁季敏走到羊角灯下细看。
红了,但没有起泡这应该不算很严重吧
她呆呆地想。
“别怕”梁季敏的声音温柔如水“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千万别承认就是了。”
沈穆清吃惊地抬头望着梁季敏。
这件事并不是自己的责任吧
“家里的事已经够多的了。”梁季敏目光沉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穆清来找梁季敏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现在梁季敏劝她忍让,她也顾不得和梁季敏去讨论烫手的事谁对谁错,一心只想着怎样说服梁季敏。
她大大的眼睛立刻噙满了泪水:“季敏,难道我们要这样永远委屈下去吗”
梁季敏浑身一震。
昏黄的灯光下,眼角晶莹的泪珠如露珠般闪烁着七彩的光芒,让他好似回到了那个夏日的黄昏,面对着闪烁着金色波光的湖面
他情不自禁地捧住了那张粉白的脸,大拇指轻轻擦试着那滚落而下的水珠:“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金榜提名的,到时候,我和你,还有幼惠,我们去过我们想过的日子,我再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轻柔的声音像是怕惊飞的枝头的鸟,看她的眼神却如坠入晨雾般的迷离好像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沈穆清心中一颤,连连后退,摆脱了那双如珍似宝地捧着自己脸庞的手,靠在了书架。
“你怎么了”沈穆清的举动让梁季敏身子一震,他脸上露出了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火石电光中,沈穆清却是倒吸了一口凉。
原来,梁季敏的笑容,并不是情绪的流露,而是恰恰相反,是掩饰他情绪的一张面具。
第七十五章梁府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