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有嚷着“姑娘回来了”的,有一路小跑去正屋报信的,也上前给她请安的,不管是哪种情况,大家的表情都是如释重负的轻松起来。
看这阵势,怕是李氏派人去找过自己了
沈穆清思忖着,就看见陈姨娘匆匆迎了上来:“姑娘这是哪里去了老爷回来了,却不见了姑娘,太太急得不得了”
沈穆清不愿意多谈此话,笑道:“这真是阴差阳错的”一边说,一边和姨娘进了屋,“我先去舍哥那里,后又到了姨娘那边绕了一个圈到底也没有老爷的脚程快。”
“这个孩子,就是个死心眼儿。”被沈箴扶着站在堂屋中央的李氏看见由陈姨娘陪着进屋的沈穆清嗔道,“眼看着都天黑了,找不到老爷,回来就是白白让我们担心”
沈穆清望着沈箴那张对着她笑如三月江南春的脸,恍惚了一下,这才上前给沈氏夫妻行礼:“都是女儿的错”
沈箴笑容温暖,目光慈爱:“好了,好了,回来就好”说着,对李氏道:“在自己家里,还怕丢了不成你啊,就是心太急了。要是我不拦着,难道还亲自去找不成时候不早了,姐儿被你支着转了这半天,也该饿了,摆饭吧”
晚上,沈穆清睡得并不好,总做梦。一会梦见自己坐在阳光明媚的教室里学英语,一会儿梦见自己被衙役们拿铁链子锁着游街。场景支离破碎的,全是不好的事。一大早去给李氏请安的时候,她就特意挑了件娇嫩的鹅黄色窄袖褙子。
到的时候,沈月溶和黄妈妈已先她一步,正立在屋檐下等。两人看见沈穆清,给她行礼,沈月溶笑道:“太太刚起,正在梳头”
沈穆清给沈月溶还了礼,和她寒暄了几句,橙香撩帘出来:“太太让两位姑娘进来。”
沈月溶让了沈穆清走在前头,沈穆清让了沈月溶先走,两人客气了一番,最后还是沈月溶在前,两人鱼贯着进了屋子。
李氏已梳洗完毕,可能因沈月溶要来请安的原因,没有象往常那样靠在床上,而是坐到了临窗的镶楠木板床上。
两人上前给李氏请了安,李氏态度关切地问了问沈月溶“睡得好不好”、“丫鬟们服侍的周到不同周到”之类的话,田妈妈就带了大舍来给李氏请安了,自然又是一阵喧闹。
李氏留了沈穆清、沈月溶和大舍吃饭。
席间一直谈论着南北饮食的不同,却绝口不提沈月溶昨天所求。好几次,沈月溶都把话转到了太仓老家,又被李氏给岔开了。
吃完了饭,田妈妈带着大舍回了荣荫堂,李氏则让陈姨娘陪着沈月溶主仆回香圃园:“我叫了针线班上的人来给四姑娘做衣裳京都可不比江南,九月的天就冷飕飕了,小心病了。”
陈姨娘忙应了。
沈月溶面露失望地跟着陈姨娘去了。
第九章事出意外
沈穆清还是很关心沈月溶的命运的。
不管在怎样的时代,女子所嫁非人,都是件很痛苦的事,甚至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
她接过橙香手中的西湖龙井递给李氏,笑道:“太太,月姐的事,怎样了”
李氏接过茶,苦笑道:“等林进财回来了再说。一来是我不能听她一面之词,二来也要时间劝劝老爷。不管怎样,那些事,毕竟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总不能报到孩子们的身上。”
沈穆清听了大为赞同,连连点头,奉承李氏道:“太太做事真是面面俱到。”
李氏笑起来:“又是哄我欢喜吧”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嘛”沈穆清撒着娇。
李氏就笑道:“既然如此,从明天起,你就跟着我学学怎么管家吧”
沈穆清很是意外。
家里的媳妇管事每天早上来回事,听示下,而沈穆清的课业也安排在早上,所以李氏从来没有让沈穆清帮着管家的意思。
李氏就望着女儿笑:“你翻过年就十三岁了,有些事,也要学着点了。昨儿夜里,我和老爷也商量过了。老爷听了,也是赞成的。过两天,就会去跟闵先生说,你在静顺斋那边的课,就暂时停一停。”
李氏显然是有备而来,但沈箴答应让闵先生辞去西席之职这实在是让沈穆清愕然。特别是当她知道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之后。
她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起来:“怎么会这样老爷真的这么说了吗闵先生,他知道吗”
李氏还以为女儿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决定,笑着解释道:“老爷说了,闵先生品行高洁,学识渊博,是不出世的奇才,这样在我们家里消磨实在是可惜,准备游说闵先生参加明年的春闱。”
参加春闱那就是要谋两榜进士出身了难道是为了在九思斋里商量的那件事要么,这件事早就定了下来,只等一个契机可平时听闵先生的口气,常常流露出“文章千古好,仕途一时荣”的想法来,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或者,说不愿意做官是假,实际上是要姜太公钓鱼,借着沈箴上位,所以才到沈家来坐馆的
沈穆清思绪有些凌乱,敷衍道:“闵先生教了女儿五年,突然要走,女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我知道”李氏拉着沈穆清的手,轻轻地拍着,好像这样就能安慰她的情绪似的,“你连用过的旧物都舍不得丢,更何况是给你启蒙的先生。穆清,你也别伤心,如果实在是喜欢读书,等明年开了春,我们再请一个人来家里坐馆,一定不比那闵先生的来头小。”
有很多事,是不能看表面的。
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沈穆清心里乱糟糟的,胡乱地点着头。
李氏见女儿并不是很释然的样子,笑道:“要不,我再去跟老爷说说。如果闵先生落第了,我们再请他来家里坐馆”
这种生怕她不高兴而小心翼翼的口吻让沈穆清心里一暖,生出一种被人捧在手心如珍似宝的感觉来。
实际上,在另一个时空里,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两人一般大,她十个月就下地走,哥哥却到过了周岁才会走路。奶奶指着她曾说,“定是在外面讨生活,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的”,当时她还认为是奶奶偏心,谁知道,她留在了读书的城市,哥哥却回到了故乡,娶妻生子,承欢父母膝下。后来,又遇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不由得她不信,冥冥中自有安排她和亲生父母是无缘的
这么一想,就和李氏越发的亲近了,在心里把她当成母亲一样。
沈穆清心里像被冬日的阳光照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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