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还是没有自己的颜色”
奥古诺惊讶地眨眨眼,歉然道:“对不起,艾尔菲瑞特,因为你的本质还是一只羽毛笔。”
“”神仆抿了抿唇,表情看不出喜怒。
“当年我创造你时,已经很衰弱,所以不过你放心,我死后,黎姬会照顾你们。有空余的神职,你就能升上去,拥有视觉,和不是染上去的色彩。”温和地安抚,奥古诺轻拍他一尘不染的白袍,对另一个部下也如法炮制。
艾尔菲瑞特沉默片刻,道:“主人,我和艾莉丝,是真的生命吗”
“你说什么傻话”奥古诺气急攻心,夹杂着咳嗽的斥责变得含糊不清,“有智识,能咳咳,理解自己的存在;有情感咳咳咳咳,能反映他人,怎么不是生命你这空心管子是墨水进多了要清理”
“别骂了,主人,喝点水。”艾莉丝又是拍背又是劝慰,推搡僚友示意他道歉。误解其意的艾尔菲瑞特默默退下,再也没来打扰。
星月柔和地洒下银辉,纯净而无瑕,树林在白雪上投下黑色的叠影。
总神殿西侧的梅林,四季飘雪,缭绕着清凛高洁的幽香,轻柔的风拂过,扬起漫天落英缤纷。
她平举双手,承接着翩然飞落的雪与梅。雪,在掌心融了,梅随着清风旋舞。
意义不明地翘唇,她耐心地等候,不知过了多久,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转过头,看着踏雪而来的清瘦身影,嫣然一笑。
“你来了。”
和拉米娜修古蓝顿的邂逅,要追溯到十五年前。
十五年,对神明来说只是弹指的一瞬,却足以让一个稚龄女孩成长为如花少女。
祭坛上的火焰张开羽翼飞腾,映得神殿的穹顶流丹飞霞。有着金红长发眼眸的女子站在铸剑炉上,回首浅笑,绝代风华。
骤然爆响的执念,惊动了正要悄悄离去的他。
孩童凄厉的哭喊,扯痛了早已倦漠的心。
他不明白那样的残忍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孩子亲眼目睹母亲投炉自尽只清楚记得在看到那一幕后,一股怒气占据心房。
红色的世界飘起一片雪花。
凛冽的,仿佛连时间都能冻住的雪花,也美得难以形容。火舌刹时熄灭,已变成焦碳的尸体化为飞灰,从中迸射出一把无比璀璨,辉煌夺目的长剑。
震惊这个异像,押着女孩的侍卫不觉松开手。与此同时,那片雪花凝结成人形,如霜的白发,清冷如雪的素颜。像看见救星,呆立的女孩发狂一般冲上去,一头撞进他怀里,连声嘶喊:
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
停滞的空气重新流动,嘈杂的人声混合着混乱汹涌的情感,拍击着他毫无防备的灵体。若非那小小的孩子支撑,他甚至会当场倒下。
放开我的女儿不顾祭师的阻拦,一脸憔悴的年轻皇帝怒喝,充血的眼令人心惊的疯狂,直指瑟瑟发抖的女孩,拉米娜,你也要像那个贱人一样背叛我吗
幼小的皇女一僵,神色动摇。再也支持不住,他匆忙抓起那把剑塞给她,施了个保护咒:拿着它,一刻也别放下
然后,在她求救的目光中消失。
到郊外的森林缓过气,他以为拉米娜会立刻呼唤他,可是她没有。这么一耽搁,王城也已经戒严,布置好层层环卫,上报总神殿。他若强行突破,就是与贺加斯公然为敌。
无计可施下,他让他们一起养的小鸟带去信件,回复简短而平静:
我没事,父王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稍稍放心,又观察了一段时间证实,他继续踏上旅程。
跟着他做什么,孩子还是应该在父亲身边,她的父亲要她
“拉米娜。”
细雪幽幽飘落,如点缀在夜空中的泪痕。非男非女的声线,与清风冷月一样明丽。
淡漠的神情,空灵的气质,眉间流动着似水的清雅,他和十五年前毫无二致。圣弗兰索瓦的长公主丝毫不意外,低头浅笑:“你还记得我。”
“嗯。”他的寡言也一如既往,然而,她却变了。
奥古诺关怀地问:“你好吗”庞大的记忆对他是太沉重的负担,他甚至连仅有一面之缘的元素精灵也牢牢记住,因为对方也许希望他记得。
被人遗忘,很痛苦。
“看你穿得这么少,会不会冷”拉米娜不答反问,焰红的发色眸色遗传自她的母亲,笑语间自然散发的风情,尤胜那凄绝艳绝的一跳。
“不会。”
“你的手好冰。”冷不防牵起他,朱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淡淡的香气如暗夜妖娆的月色扑面而来,附骨蚀心,“脸也是。”奥古诺一惊,狼狈地甩脱她,踉跄数步,站立不稳地靠着树干,大口喘气。
刚才是什么
像沸腾的岩浆,不,是更加污浊的无数红黑色的泡泡,喷出浓烈的硫磺气息。只是一刹那的接触,就几乎令他窒息。
拉米娜保持抚摩他脸颊的姿势,显得无辜而错愕,大睁的杏眼只有纯然的亲昵。
“抱歉。”因此奥古诺只当作是错觉,“我不太能承受激烈的感情,不是讨厌你。”
“这样啊。”秋波流转,美丽的皇女徐徐收回手,绽开灿烂的笑靥,“对不起,我太高兴了。”
高兴吗魔法神昏沉地垂下眼,一股无形的瘴气悄然无声地侵蚀了他,渐渐模糊的意识在迷离的月光中沉浮,朦胧间听到断断续续的叙述,说着他们的初识,她童年的趣事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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