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华洋溢,野心勃勃,将自己的人生计划得无比完美,也自信有能力达成所有的目标。而事实上,如果没有身畔的人,他的确就成功了,只差一步,最后的一步。
拿回耳塞,把连接模式切换成音乐模式,基连漫不经心地听着流行歌曲,一手支颊凝视窗外,视线始终不离透明的大气层外,那颗银色的无机质球体,清冷的眼神交织着迷离的憧憬。
基西莉亚默默看着他,神色不定。兄长的志向太伟大,还只有十二岁的她无法理解,也由衷地担心。但是此时此刻,她不可自拔地受到吸引。年轻的脸庞自信、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倒他;悠闲的姿态却如蓄势的黑鹰,随时会振翅而起,翱翔九天。
正式定居香格里拉的第二天,基连收到王宫的邀请函。
皇帝单独会见一个学生是史无前例的事,可见基连的名声是多么响亮,前途又是多么光明至少多数人都是这么想。但是基连本人心知肚明:事情决非如此简单。
他很早以前就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政治方面的情报,对欧斯麦肯王室的情况可以说了若指掌。当今皇帝麦尔哈特五世育有二女一子,小儿子还在襁褓里。他是个酷爱新鲜,性喜享乐的帝王,不过尚未踏出一个最高权利者应该遵循的范围,也堪称精明能干,最大的缺点是多疑和喜怒无常。他不信神,却表现得像个最虔诚的信徒,对和王室关系密切的真理教礼遇有加。兴建“七塔”,供奉神物,私下却恨不得把所有贪得无餍的圣职者丢进宇宙黑洞,剪除这块毒瘤。而这,是基连最大的契机。
至于他的两个女儿
微微一笑,年轻的科学家整了整银黑色的大衣,走进风格仿古的宫殿,对两旁令人惊叹的豪奢摆设看也不看一眼这不过是些早该扔进历史尘埃里的东西。
吸引他视线的是垂幕后的王者,和站在台阶下的两个女性,都不超过十六岁。左边的少女火红卷发翠绿眼眸,眉眼上挑神色倨傲,身穿黑色丝绒长裙,散发出诱人的性感味道,偏又混合了一股压迫感,让人不敢接近。
靠左的少女金发垂地,颜色略浅的绿眸羞涩地半垂,慈眉善目,配上粉蓝色的淑女裙,更像一头被驯服的小鹿般温顺柔和,标准适合养在深闺里的贤妻人选。
两人都是绝代佳人,长大后必定倾城倾国。基连对美色没什么兴趣,引起他注意的,是红发少女眼中的火焰,以及金发少女浑身流动的不安定感。
看来都不是简单货色呐。一边迅速思量,他一边弯腰行礼:“基连赛普路斯参见陛下,蒂亚娜殿下,姬艾露殿下。”
温润如玉的嗓音予人舒适的感官享受,金发少女二公主姬艾露不由得抬眼,一如想象地看到一个谦谦君子。然而下一刻,她全身剧震,心弦战栗。他的眼,透出的是一股刀锋般的犀利,水平切过她的灵魂,像要一寸一寸剖析她的精神世界,挖开她的心细细研究。那样不带一丝人气,冷彻如冰的视线。
而长公主蒂亚娜和麦尔哈特五世感受到的,是另一种震撼。在这个整形已成风气的年代,眼前的青年容姿只能算中等,却有一双比夜空的寒星更明亮的眼睛,清澈空灵,落尽尘世浮华;又像是冰封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某种未知的东西,不是欲望,不是感情,他的眼里没有感情,漠然反射着看到的一切,宛如两面平板的镜子。
清浅的笑意点缀在眉梢眼角,却磨灭不了骨子里翻出的傲气。这股傲气不同于世人常有的肤浅脾性,是无形的魄力,坚定的执着,强烈的意志,锐利的知性。
卓而不凡,仿佛为他量身打造的名词。
“基连卿,为何不跪”年过不惑,外表看来才三十出头的帝王笑问,眼里浮起玩味。由于医学的发达,人们的寿命已经延长到两百岁左右,外表的保养更是不在话下。
“回陛下,基连只是您的臣民,并非臣子,不应用卿称呼。”黑发青年提醒,态度不卑不亢,“科学家一不拜神,二不拜人,只对真理低头。陛下威仪天成,也不需这些俗礼衬托。”
“呵呵”麦尔哈特五世发出愉快的笑声,久久不绝。姬艾露惊讶地张开樱桃小嘴;蒂亚娜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压抑地抿唇。
“好个胆大的小子。”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基连赛普路斯,你言下之意,是认为神不代表真理那你将教义置于何处”基连适时肃容垂眸,以表对他的敬畏,语声却依然平静,带着金属的质感:“神是否存在我不知道,但我的确认为真理只能从知识中获得,而非神谕的馈赠。”
“好,好。”
听到头顶响起的大笑,基连明白他赌赢了,接下来就是一步一步,实现他的计划。
神算什么他在心里冷笑:虚无缥缈的东西。偏偏还有那么多愚昧的人信它。追求心灵的寄托是吧,那他就从根本上改变这个腐朽沉闷的社会,重现黄金时代的辉煌就算有人执迷不悟,他也有得是手段叫他们堕落到物质层面上去污染圣旗,吸干圣职者的血,推倒象征神权的七塔
沉浸于计算的青年没有察觉,两位皇女投向他的异样目光。
“基连先生,请留步。”
身后传来怯生生的纤细嗓音,基连转过头,意外地看到姬艾露放下小跑时提着的裙摆,紧张地扭绞手指。
“有何贵干,殿下”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他推测她出现的理由。
“你你”嗫嚅了一会儿,姬艾露鼓起勇气问道,“你在大堂上说的话,是真的吗”
“真也好,假也好,都由陛下说了算。”基连避开正面回答,约莫估出她的来意,绽开精工雕琢的笑,“殿下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吧。”姬艾露乖巧的娇靥露出瞬间的狼狈,随即被羞怯的笑意取代:“那个是这样的,我听过您很多有趣的发明,一直希望见到您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和您私下聊聊这方面的话题,比如”
基连无心听她言不由衷地瞎扯,笑容转沉,眼神也冷凝起来。
姬艾露敏锐地感到他的变化,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咽了口唾沫:“为什么这样看我”
“呵。”流水般清澈的笑声逸出讥诮的唇,化作钢针刺穿姬艾露完美的伪装,心跳顿时失速,她承受不住地哆嗦:“基连赛普路斯,我以礼待你,你也要谨守帝国人民应有的本分。”
这种视线太失礼了。像要把她活生生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外到内都无所循形。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么看她,也没有人敢。她应该愤怒的,可是可是
“坏心眼的小姑娘。”基连逼近她,更无礼地点在她的胸口,“你这样害死几个人了,嗯装作乖宝宝,骗人家降低警戒心,对你死心塌地,再翻脸让他身败名裂游戏很好玩是吧当心玩火自焚。压力不是这么个发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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