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别碰我”
肖恩挥开他伸过来的手,语气里的嫌恶仿佛一把钝刀,撕裂帕西斯的心。
“啊”看见对方眸里的受伤,肖恩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讷讷不知如何补救。
帕西斯怔怔看着那只手,忽然什么感觉也没有,整个人像抽空了似的恍惚。当回过神,他感到冰凉的液体沿着脸颊滚落。
下雨了。
修长的身影仿佛融入雨幕般消失,肖恩惊呼了一声,伸手去抓,却连衣角也没来得及触碰到。
索伊拉西郊的树林里,细密的雨丝穿过叶缝,打湿了蜷坐在树下的人。
不同于雨声的轻微声响由远及近,交抱的双臂间传出低哑的嗓音:“刃雾”
“罗兰很担心你,叫我来看看你。”
千里迢迢赶来的妖兽解释,眼中交织着迷惑与关怀。
他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肖恩先生他们呢
帕西斯一动不动,上扬的唇角溢出自嘲的笑声,久久回荡在林间。
“我以为,只有他不会嫌我脏的。”轻语如诉,他抬起头,眸里的光芒缓缓冷寂,“结果,还是只有黑暗能够包容黑暗。”
刃雾有些明白,僵硬地回望他。
属于第三者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刃雾诧异回首,帕西斯却像料到来人是谁,平静地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
“索贝克”肖恩一脸焦急地出现。帕西斯以微笑迎接:“杨阳他们没事吗”
“啊没没事。”满腔的话语被堵在喉间,乱了阵脚的肖恩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思考要怎么表达歉意。然而,一触及对方的双眼,他脑子一空,再也想不起任何准备好的台词,只觉冰寒刺骨。
对面的人笑容亲切,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
太迟了他绝望地想:太迟了
“是吗,那就好。”帕西斯笑得更欢,接着微微一敛,“别这副表情,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头环是我送你的,人自然是我杀的。”
“可是那个时候,你不是要对我说什么吗”
“哦呀,你听错了,我只是想扶你起来。”
肖恩瞪着他,心里又气又苦。见状,帕西斯反而退让了一步:“肖恩,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人”
“”
“如果你的答案是好人,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是错的,这样,你可以不用内疚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肖恩激烈反驳,“你不是”内心有个声音大喊着真相,他却听不清楚,冥王的封印阻隔了过往的记忆。
这一刻,他恨死了懦弱的自己如果能想起眼前的人是谁,就不必徒劳地重复无用的否定。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下意识地横臂擦拭,不想让对方看到这么丢脸的自己。
帕西斯也反射性地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毕竟,他现在连碰触他的资格也没有了。
稍稍抬起,他换了个目标,摘下那只冰白色的头环。
“索贝克”惊觉他行为的意义,肖恩恍然抬首。
“这东西很冷吧,不舒服就早点说嘛。”将冰元素还原,同时也是埋葬某些东西,帕西斯手指他身后,淡淡地笑,“那里有篝火,很温暖,去吧。”
“索贝克”
“我不叫索贝克。”
抱起刃雾,帕西斯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说出真名,深深看了他最后一眼,“再见。”
估计两人应该谈完了,杨阳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林子深处,惊见同伴失魂落魄的背影。
“肖恩”
艰难地吐字,颤抖的手拿不稳杯子,温热的液体洒了一地。
深沉的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眼前的景象比任何指责都尖锐,她竭力挤出苍白的安慰:“别难过,他一定会出现”
“不会的。”眼泪再次打湿面颊,肖恩低头哽咽,“他不会再出现了。”
气氛压抑到最低点。
近乎逃跑地离开完全被冰封的索伊拉,一连三天他们都不敢进入市镇,而在旷野里跋涉。幸好马和行李都在马是新的,连同原本被冻在旅馆里的行李一起放在东边的城门口,但是属于银发青年的部分都不见了,就像消失的本人。
彻彻底底的断绝。
肖恩因此更加沉默,接连三天没说上一句话。受他影响,其他人自然开朗不到哪去,连最活泼的棕发少女也失去了生气。
这天,一大清早就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冰晶将大地渲染成纯净的银白。六匹马以小跑的步伐在荒道上奔驰,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下来。众人错愕地面面相觑,然后四下寻找让坐骑停步的原因。眼尖的昭霆第一个发现,啊了一声。
左边的山丘上有一个身影。
见众人注意到自己,他缓缓走下。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随风轻冉;秀长的眼眸依然闭着,前额的精灵之眼也是原先那只;肩上一如既往背着大背包;脚步不是很稳,但是很轻盈,仿佛归乡的游子。走下飘雪山丘的白衣青年,情景美得宛如梦幻。
和煦的笑容在唇角绽放,带来春天的气息,温润的嗓音轻暖而慰籍:
“我回来了。”
那一瞬间,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在同伴爆发出欢呼之前,棕发青年当先跳下马,飞奔过去,将来人紧紧搂住。
“维烈”
冰之月7日南城首府拉鲁
蕾雪反复阅读手中的文件,绝美的容颜渐渐变得铁青,良久,她才缓缓抬首,看向对座的人。
那是个仿佛月光幻化而成的青年,一头纯银也似的长发垂至腰间;五官秀丽出尘,唇边噙着一抹好像永恒的微笑;祖母绿色的双瞳却毫无笑意,深不见底;优美的身段罩着雪色长袍,左手臂搁着一件黑天鹅绒斗篷,右手支颊的姿势有些慵懒,却十分性感。
“你的指控是有效的。”过了一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蕾雪终于打破沉默,将不甘和苦涩咽回肚里。
“很高兴代理城主大人如此深明大义。”银发青年的声音悦耳动听,清越中有着丝绸般的醇厚。
“但是,我的堂妹还有梅琳大祭司都已经死了,您不觉得您的控诉有点没道理么,费尔南迪先生”
青年低头浅笑,宛如一株在静夜里绽放的罂粟,妖艳也诱惑。
目睹这一幕的祭司,从心底泛起凉意。
新年的第二天,伊维尔伦城主罗兰福斯有个年轻师父的消息就传遍了大陆。对于他的来历有许多揣测,其中“乐师”和“银龙”占据优势。毕竟帕西斯当夜的表现只有一曲迷醉全场的琴音,而罗兰的音乐造诣也赫赫有名;至于银龙,纯粹是从那头银发推断,值得玩味的是白银之谷并没有对此否定,就得到了不少拥护票;当然“王家私生子”的说法也有,不过这种猜测是不能大声说出来的。
现在见了本人,蕾雪觉得那些市井流传都不对,虽然她和帕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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