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从没侵略我们而且一直恪守礼仪,这么做,民众一定会反对的”情急之下,赛雷尔忘了斟酌字句,“再说,巴曼也不会同意”米利亚坦神色一沉:“我是他主君,我要他从,他敢不从”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赛雷尔,你的法子固然好,却太温吞了,还是我的办法好。我也不是真的要侵略西城,只要他们主动低头就行,哈哈。”因为想出一条“妙计”,米利亚坦十分得意。
赛雷尔不死心:“大人”米利亚坦挥手打断:“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罗嗦,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忙了一天,也够累了,这就去睡吧。”语毕,大步走出沙龙。
听到关门声,僵立的身影摇晃了一下,颓然坐倒在椅上。
“唉。”他一手盖住脸,吐出懊恼的叹息,“我真是笨啊。”
“史汀大人。”沙哑的嗓音掠过耳膜,带起刮搔铁器般不悦的残响,赛雷尔却朝声音的主人报以微笑,感激地接过她手上的热茶:“谢谢你,露琦雅。”
蓝龙骑士沉默着,她有一肚子的关怀想说,却苦于难听的嗓子,不敢倒出来。
“您您别太操劳了。”末了,终是担心不过,轻轻挤出一句。
“好的。”蓝发青年笑得很灿烂,眉间的忧虑因为这一笑悉数消散,使他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露琦雅脸颊酡红,庆幸被面具遮住,对方看不见。
回忆起刚才的对话,她嘴唇一动,踌躇是否说出自己的感想。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赛雷尔鼓励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史汀大人,我我认为”露琦雅一边发言一边思考如何简化句子,以免对方的耳朵受到更大的伤害,“大人的想法并没有错。”
赛雷尔放下茶杯,苦笑道:“露琦雅,你极少出征,也不太关心琐事,所以不清楚,打一仗需要多少代价。巴曼支援东城那次,沿路建了十五个补给所,运费人力不计其数。如果照大人说的攻打西城,无论是从以诺,还是凡尔加平原,距离都是到暗黑岛的十几倍这是现在的我们绝对承受不起的。还有士气你了解巴曼,主动侵略他城这种事,他宁可当场抹脖子也不会接受。主帅一死,士兵还有多少动力打仗何况巴曼的部属差不多和他一个样。至于道格拉斯就不说了,我想大人也不敢再把他派出去。”
露琦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如果来得及跟大人说就好了,不过以他的个性”
恐怕还是不会答应。心知肚明地,两人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那,该怎么办呢”蓝龙骑士忧虑地道。年轻的贤者沉吟片刻,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青空,“事到如今,只有银龙王能够劝服大人了。”
创世历1037年风之月15日白银之谷。
银龙王麦先合上手里的书籍,皱着眉看向洞窟的入口,与此同时,一个清朗的嗓音跳跃着响起:“哎呀呀,千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嗜书如命。”
“帕、帕西尔提斯”
麦先瞪大双眼,震惊地喊出本以为永远没机会呼唤,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
帕西斯悠然走进,嘴角噙着笑;颀长的身子罩着浅青色的长衣,腰束墨绿绸带,与一双碧眸十分搭配;灿银的长发狂肆地披散在背上,为他温和的气质平添一份张扬。
“你怎么离开迷雾森林了”约摸过了半分钟,麦先的舌头才恢复运转的功能。
“干嘛,不高兴我离开”
“怎么会。”银龙王俊逸的脸庞浮起由衷的微笑,“你出来太好了。他要是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银发青年抚摸书架的手顿了顿,绿眸被怀念之情溢满,良久才缓缓褪去,转头笑道:“不请我喝一杯吗,老朋友”
在上次招待杨阳一行的湖边,麦先重新摆上桌椅,这次还加了酒菜。感受凉风习习,俯视一旁微波荡漾的水面,一人一龙都没有马上寒暄,沉入各自的内心世界,整理着杂乱的思绪。
“安迪,是怎么死的”
不知过了多久,帕西斯出声打破沉寂。
麦先眼神一黯,这是他最不愿触及的话题,但他也明白,对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和史书上说的一样,病死的。”麦先苦涩地道,“你知道,自从降魔战争后,他的身体就很不好,收到你的求助信的时候,他甚至无法下床,却还是硬撑着想去救你们”
“真是的,逞什么强嘛。”帕西斯咕哝,只有紧抓着杯柄的手泄露了内心的感动和心痛。麦先苦笑道:“别说他,我也一样,几乎是走着去,赛普路斯宰相那一击可真够受的但是,最后还是没赶上。”他隐瞒了安迪米拉尔死不瞑目一节,那样的痛苦,由他一个人承担就行了,没必要让身为他朋友的帕西斯也尝到。
帕西斯也没有追问,因为之后的发展他用推的就可以猜出。拔开瓶栓,将白兰地倒进还剩一半的茶杯里,他仰头喝了一大口。
“华尔特呢”杯子重重放回桌上,“我查过史书,上面说他失踪了,你知不知道”
“失踪是好听的说法,真相我们谁都知道。”麦先抿唇,好容易积起力气说下去,“他一个人去了西方,寻找传说中的宝物真实之眼。他不相信那个人是你们的师父,就去找证据,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鲁西克带领人马疯了似地找,三年后,终于在一座遗迹下找到他的刀和行李,还有骸骨。鲁西克在那儿站了半天,回过神后,又笑又骂,一个部下上去劝,被他一剑刺死,其他人也被一一射杀。然后他走到我面前,叫我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就一个人走回去,对艾莉华尔特的妻子说人还没找到,不过没关系,他会一直找下去。”
“可是当晚,艾莉还是自杀了,也许她感觉到了丈夫的死,留下三岁的儿子,被鲁西克接回去照顾。”
细小的异响回荡在空气里,琥珀色的液体表面泛开小小的涟漪,银发青年一手遮住脸,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哈哈哈,看来,我们当中最好运的就是鲁西克了,长命百岁”
虽然不忍心再刺激他,银龙王还是情不自禁地为首代东城城主辩白:“你既然看过史书,就应该知道,他后来变成什么样那孩子再也不相信任何人。玛丽薇莎的事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华尔特又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我知道我也是被留下来的人”
帕西斯大喊,清澈的泪水随着他的动作四散飞溅,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对不起。”
“没关系,谢谢你告诉我。”帕西斯用手背抹去眼泪,拿出四只酒杯放成一排,倒酒,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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