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行哟,帕尔的水平还不能演奏魔曲。见对方一脸失望,女子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以帕尔的资质,好好练习的话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嗯他用力点头许下无言的承诺,第一次以迫不及待的心情准备演奏,但不管他怎么使劲,就是举不起小提琴。女子慌慌张张地拦住:帕尔的臂力还不行的啦,来,放地上,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拉。
尽管小提琴变成了大提琴,男孩还是拉得像模像样,美妙的旋律回荡在不大的斗室里,营造出温馨的氛围。
砰破旧的木门突然被踢开,打断了琴声,一个粗暴的声音和着风雪卷入,冻结了两人的心:
莉拉梅依,快给我滚出来两位大爷都等你半个钟头了,你他妈的要不要做生意
那一刻,他只想像父亲一样用魔曲召唤出火焰,将这个人活活烧死。
蜷缩在角落,他阴郁地瞪着不远处的小提琴,心情就和窗外的天空一样晦暗。
没有用。不管他怎么拉,还是连一点火星也迸不出来。他不怀疑母亲的话,只怨恨自己的无能。
母亲一直很小心不让他知道她在做什么,甚至不惜跪下求那些人不要在他面前做,但他还是知道了,邻居们争相把事实告诉他,女人们轻蔑地骂他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男人们挂着下流的笑绘声绘色地形容那些经过,希望这个才六岁的孩子也认为自己的母亲肮脏。
他从不认为母亲肮脏,肮脏的是那些压着她的人。
扶着墙站起,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向玄关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他要出去捡些柴火,最好还有食物,带回给母亲。
一打开门,夹着雨点的雪花一股脑灌进来,令他呼吸一窒,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与此同时,几个在附近堆雪人的小孩发现了他,齐声欢呼:
哑巴哑巴出来了
丢他这家伙傻愣愣的又不会说话,最好当靶子了
干脆把他做成雪人吧,看是不是比这个更别致
恶意的嘲骂伴随雪块纷纷丢来,他一手护住头脸,一手吃力地关上门他可以任他们打,但决不允许他和母亲的小屋受一点损伤。
正如这些孩子说的,他是个哑巴,不,他比哑巴更不如,哑巴还能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他却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据母亲说,他出生时并不是这样,是某一天突然失声。而没有一个医生愿意诊治他,只好拖到今天。
喘了会儿粗气,他撒腿就跑,那些孩子追了几步没追上,扯开嗓子叫骂:
胆小鬼窝囊废
妓女的小孩
肮脏的杂种
一道火光掠过他的眼睛,双拳情不自禁地握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没关系,我记住他们了,等有一天我能用魔曲,就把这些侮辱妈妈的家伙统统烧死
一连跑过几条街,他才缓下脚步,慢慢走着。
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房顶,灰色的墙壁,灰色的街道和灰色的人们。一切都是灰色的,除了不断落下的雪花。
这是个灰色的年代,大黑暗时代最蒙昧昏聩的时期,一段疯狂历史的后续。而他,就是那段历史的幸存者。
抱着一堆干柴,他辛苦地走在尚未结冰的雪地上,心情很糟,因为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下锅的食材。这几天的天气实在糟透了,连最耐寒的冬菇也不见半只。爬上小镇东边的石桥,他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帕尔
乔伊爷爷。他低下头,认出了叫他的人。那是个坐在桥下的老乞丐,穿着破旧的棉衣,酒糟鼻红通通的,说话总是带着酒气,所以镇里的人都叫他“醉鬼乔伊”。
果然是帕尔,快过来。乔伊招招手。
他犹豫了一下,先看看天色,再绕到河边,沿着石阶走下去。乔伊咧开一口黄牙:你还是这么漂亮,跟你妈妈一样,呐,这是我今天讨到的饼,分一半给你。
男孩的坏心情不翼而飞,忍着对乞丐浓烈口气的厌恶,上前接过那半只饼,鞠了一躬,一溜烟朝家的方向跑去。
敲了敲门,他等母亲说“进来”,才慢慢推开门走进去。因为母亲工作完回来总会洗个澡,以免他闻到那些男人留下的味道。
帕尔,回来了。莉拉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儿子,其他人从来不会礼貌地敲门。她从隔板后面走出来,用干布擦拭湿漉漉的长发,脸上带着由衷的喜悦:快把柴火放下,洗手准备吃饭,今天妈妈买了熏肉,我们好好吃一顿。
他更高兴了,放下干柴,把饼递给母亲。
哎呀,这是哪来的
他比了个喝酒的姿势,再指指鼻子,意思是“醉鬼乔伊”。
莉拉好笑地点点他的鼻尖:你可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叫他什么醉鬼哦,要叫乔伊爷爷。
我又叫不出来他嘟起嘴,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对他而言,母亲的话就是圣旨。
一盘熏肉,一点青菜,半个饼和两碗糙米饭摆在桌上,构成简陋的一餐,相对而坐的两人脸上却都洋溢着欢笑。至少这个时刻,他们是幸福的。
莉拉站在杂货铺前,不安地绞着手指。
帕尔越来越大,她没有自信再瞒住他,当务之急,是赶在真相拆穿前找个体面的工作,但这件事,不比天上掉馅饼容易。
撕下门口的告示,她深吸一口气,毅然走进店铺。柜台后的老板先是说了声“欢迎光临”,抬头见是她,立刻涎着一张笑脸迎上来:哟,美人,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是不是嘿嘿。
闪开他的色手,莉拉递出告示,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道:我来应聘这个工作。
什么应聘老板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符合上面的条件,不是吗我也会认真工作,甚至不要薪水
别傻了,美人,你哪配做这种正经工作。就算我破格录用你,我这间小店还会有人来
我我可以整理仓库。
去去肮脏的妓女,谁知道你会不会偷藏东西你啊,只配被男人压在身下老板不由分说把莉拉赶出店,砰地关上门。
强忍满腔屈辱,莉拉擦了擦眼泪她不会在人前哭,也不会对唯一的儿子抱怨,她只会半夜偷偷爬起来,把头蒙在被子里啜泣,然后第二天早上继续装作若无其事,挂着精神的笑容道别,出门“做生意”。
重新做好心理建设,她转身准备去敲另一家店铺的门,这时,一声异响惊动了她。
帕尔
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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