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是我确定,因为我对这两个词没有感觉。”
“感觉”三人不解。肖恩点点头:“举个例子,我每次看到维烈就有感觉,虽然我不记得他。而且我每次想到朋友这个词,脑中就会跳出他的脸,还有还有许多我看不清楚长相的模糊身影。可是妻子这个词,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倒是小孩”
“你红杏出墙”三人齐声道,“你搞未婚生育你有私生子”听到这句指责,外头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露出心虚的表情,摸着鼻子灰溜溜地离去。女士们则朝青年投以“公害应诛”的愤怒目光,在那边摩拳擦掌。
“没有啦”肖恩急得跳脚,“我没种田我没有”
“种田”这啥米碗糕
“小孩要和妻子一起到甘蓝菜田播下种子,虔诚祈祷十个月,才会从妻子肚子里长出来,我没妻子,不可能去过甘蓝菜田,所以我一定没有孩子。”肖恩信誓旦旦地道,突然发觉不对,“你们干嘛趴在地上”他奇怪地看着店里店外躺了一地的人。
“”众人不答,也没力气回答,只达成一个共识:这个人绝对绝对没有私生子;不,是绝对绝对没生过小孩;不,是绝对绝对没沾过女人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相信甘蓝菜田对了,他是一千年前的人。昭霆三人心道:幸好他还知道小孩是从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而不是认为是从甘蓝菜里蹦出来的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黑猫旅馆外头,不知所措地俯视满地“阵亡者”。肖恩指着他,惊讶地道:“啊你是哥布林注:一种怪物名市长”
“我是安帕林德诺尔。”中年男子僵笑着自我介绍,“提拉的市长。”
“想请我们剿灭提拉周边的怪物”
听完安帕林的来意,昭霆三人目瞪口呆,错愕不已。棕发青年眼中射出犀利的冰芒:“原来如此,你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三人困惑地看着他,蓦地,红发少女脸色大变,跳起来:“你是说”
“他才是害死那些冒险家的真正凶手。”
“果然我就想,冒险家怎么会那么天真”希莉丝一拍额头,“会因为泛滥的同情心自寻死路的只有我们这种菜鸟。”这下,耶拉姆和昭霆也恍然大悟。
“你们不是菜鸟。”提拉市长放下杯子,诚恳地道,“相反,你们才是我一直等待的勇者。”肖恩冷冷地道:“你等待的就是会因为你一两句奉承话任你摆布的傻瓜吗”
“哈哈哈,抱歉,我失礼了。唉,果然,真正了不起的人是不会被浮华的虚名所惑的。”安帕林摇摇头,十指交握搁在桌上,坦然直视肖恩的双眼:“不错,帮欧米出主意的人是我,提供他委托资金的也是我。那些冒险家,都是我一手送去见冥王的。”
“你要向欧米道歉。”
“当然,我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提拉市民,我刻意伤害的只有那些该死的外来者”
“”
安帕林的面容因憎恶而狰狞,咬牙重复了一遍:“我想害死的只有他们。”
三个少年少女无语,内心浮起怜悯之情。青年低声道:“这是所有提拉市民的心声吧”
“不错。”安帕林垂下肩膀,“这就是我们的真面目,也是我们不得不隐藏的真面目。”
“为了生存。”
“是的。”
肖恩轻轻叹息:“辛苦你们了。”安帕林瞪了他好一会儿,掩住脸,发出一声细微的啜泣:“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应该说这句话的不是我。”肖恩眯起眼,眸底闪过愠怒,“我说,没意义。”安帕林苦笑:“可是那个人,没说过,也不会说,说的人,只有你。”
“”
昭霆抓起桌上的果点,大口咬落。她很聪明地发现这场对话完全在她的理解之外,所以干脆不听,专心满足口腹之欲。耶拉姆和希莉丝却听得十分认真,并且在状况之内。
“那个人不理解,那些人也不理解,他们只看到冒险家之都这个响亮的金字招牌,从来没想到那个金字招牌是我们的血泪凝成的。”
希莉丝忍不住插口:“还有冒险家的血。”
“那是他们自己送死”安帕林激动地大喊,“我们又不是我们才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我们巴不得把这个鬼地方送给他们,搬得远远的是他们不允他们要人侍侯、要人补给、要人奉承、要人感激感激他们这些尊贵的冒险家”
“对不起。”
安帕林颓然摇首:“不,我不是责怪你,我绝不会责怪你们,你们是好人,真正有德行的冒险家,所以,我才希望你们了解,我们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因为他们不值得感恩。”肖恩开口。
“是的。”安帕林苦笑出声,“他们不值得感恩,真的,一点儿不值得。我我们一开始并不是这样,我们也真心感激他们,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对他们太好了,他们愈来愈贪得无餍。他们不再稀罕真心的道谢和微笑;我们从清晨的悬崖底下采来的药草和鲜花;精心编织的纸鸟和围巾;熬夜烹煮的药膳和热汤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没这回事”三人异口同声,“这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提拉市长朝他们绽开一个真挚也哀伤的笑容:“是的,但他们不稀罕。”
众人说不出话来。
“他们稀罕的是金钱和荣耀,少女崇拜的目光和拥吻。所以我们给他们钱,给他们勋章,给他们拥抱,给他们红毯,给他们勇名唯独不给真心。”
“”
“本来这样也算了。他们是讲究实际的冒险家,我们这么安慰自己,告诉自己真心不能当饭吃,冒险家也不是铁人,银货两纥就银货两纥,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真正的英雄,可是可是他们也不该变成畜牲啊”安帕林一拳砸在桌子上。
“的确是畜牲。”肖恩嘀咕。安帕林咬牙道:“像欧米母亲的遭遇,在这座都市早就不是新闻了我每隔一星期,不,每隔三天就收到类似的报告。或是哪个酒店的女侍被强奸,或是哪家的老人被当作掷飞镖的靶子;或是哪家的金库被洗劫我们不是人,是奴隶,提拉的市民全是冒险家的奴隶”
耶拉姆沉默良久,道:“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你们的城主”
“山高皇帝远,他哪管得了这许多。”安帕林哧笑,随即深深一叹,“再说,我们也不敢告诉他。在首府的纠警队来之前,我们就会先被我们的主人打死了。我们可不是冒险家,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市民,何况只要提拉周边的怪物一天不清,问题就一天得不到真正的解决。”
“可是我们”
“我看中的,不光是你们的本领,更重要的是你们的人品。”说这句话时,安帕林的眼睛直视棕发青年,“正如你是第一个对我说那句话的冒险家,我也是第一次向一个冒险家吐露我们的心声、我们的愿望、我们的痛苦,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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