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王反出凄厉的惨叫,他破碎的身体刚刚接起,转瞬又爆散开来、掉落、蠕动、靠近、再接起、再爆周而复始,毫不间断,痛苦的嘶叫不绝于耳,连杨阳也不忍卒听。
红发男子一脚踏在头盖骨上,露出浅浅的笑意,然而那笑容是那么冷残噬血,死神的微笑也不遑多让。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要不我也不会叫烈战那老儿帮我铸剑,上次就连皮带骨烧得你一干二净只有让你活着,永远受这地狱般的再生之苦,才能稍缓我的仇、我的恨
呜呃为、为什么
为什么红发男子脸色一变,仰天长笑,笑声久久不绝,攸地止住,转为狂怒的咆哮,你问我为什么捣毁月的坟墓,把望月山夷平的人不就是你吗你居然还敢问我为什么该死的人类你们全都该死你是、从我身边夺走月的人也是你们这些渣悻根本不该生存只有月只有月
杨阳心脏砰砰直挑,看着两行清澈的液体从男子两颊滚落,化作晶莹的泪滴,滴打在干裂的地表上,烙下一个个浅浅的水痕。
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虽低沉,死灵王的惨叫却压不住它。杨阳只觉这声叹息包含了无数的哀悯,无尽的宽容,仿佛拂晓的曙光,又像初春的暖风,再燥动的心火,再悲切的恨意,也在这声叹息的抚慰下,渐渐平复。
扎姆卡特啊,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你这个样子,难道月看了会高兴吗
奥佛瑞特
红发男子转过头,一脸复杂地注视缓步走来的修长身影。杨阳却在看见来人面目的刹那,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惊叫
杨阳陡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木制的天花板和横梁,怀念的家具和摆设。呆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刚才看到的一切全是梦境,眼前,才是现实。但是,梦中的景象仍然深深烙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尤其是最后一幕
修长匀称的身姿,随风轻冉的冰蓝色长发,温和如水的森绿色眼眸,长长的尖耳这些都不是她无法忘怀的理由,真正令她吃惊的是那个人的脸。
“史列兰”
他的脸和黑发青年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杨阳按住头,感觉脑子乱得像浆糊:难道是小姆的记忆又和我的记忆搞混了大家呢我什么时候回神殿的
开门声响,棕发少女端着一盘水果走进,见她睁着眼大喜过望:“阳,你醒啦”
“嗯,莫非我昏倒了”听见友人活泼的嗓音,杨阳振作不少。昭霆叹道:“是啊,说昏就昏,害得我被当成罪人。”
我好像愈来愈像连续剧里的柔弱女主角了。杨阳深觉丢脸地爬起来。
“抱歉,我晕了多久”
“差不多一天。“
杨阳看向窗外,日头很暗,大概是傍晚时分,而她见到神官等人是在黎明,算算确实一天不到。
“喏,要不要吃凤梨和杨桃,娜塔婶特地送的。”昭霆递上果盘,嘴里咬着一只杨桃,含糊不清地道。杨阳摇头:“你吃吧,我还没刷牙。”昭霆险些呛住:“刷什么牙就这么吃好勒”
“你真的要我吃我吃了你就没咯。”
“唔唔”昭霆委决不下,半晌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大声宣布,“你剩三分之二给我就行了”
“谢谢你了,我不想吃,你全拿去吧。”
“不许反悔”昭霆喜滋滋地抱住盘子。杨阳耸耸肩膀:“反悔什么,我喜欢吃的是苹果对了,神官和耶拉姆呢还有艾瑞克队长”
“死小鬼在烧饭,艾里大叔被叫去领主府,神官先生陪调查队上山去了。”
杨阳一愣:“什么调查队”昭霆比手划脚:“调查队就是调查事情的队伍呗”杨阳啐道:“废话,我就是问你调查什么事情。”
“当然是死灵王的死因了。我听士兵们说,每个城市的人都有,哦,好像西城没有,反正就是大阵仗。还有首都派来的宪兵。这些家伙最混帐了,竟然二话不说就扣压神官先生,说他犯了监管罪,要抓他去上界处刑。”
“什么”杨阳惊怒至极,“该死的他们居然敢这么对神官”说着挑下床。昭霆急忙拦住她:“别别你听我说完啦神官先生没事的后来有个元帅府的官员送开一份不知是什么内容的公文,那些宪兵就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向神官先生道歉。死小鬼说可能是赛因先生暗地里帮的忙。”
杨阳松了口长气:“幸好多亏赛因先生。那些宪兵真可恶死灵王复活又不干神官的事,居然把责任都推给他”
“娜塔婶说,卡萨兰的官员都那德性,想想上次来的税务官吧。”昭霆也很是义愤填膺。杨阳的感受只有更加深刻。她想起那两个人贩子,想起他们口中贵族的龌鹾面目;想起那日村民们悲愤的表情,想起银发青年怒极的喊声。
“不管哪个世界,都有这些不公平的事。”
杨阳一字一字道,紧紧握住双拳。昭霆眼望她,不知怎么接口。就在这沉默的空档,响起两记敲门声。昭庭扬声道:“进来。”门应声而开,露出银发青年修长的身影。看见坐在床上的黑发少女,他眨眨眼,绽开由衷的笑容。
“阳,你醒了”
杨阳蹙眉,端详他透出掩不住的疲意的脸庞,冲口道:“你没事吧,神官”昭霆也皱起眉头:“你脸色好差”
“没事。”神官笑了笑,从袋里掏出红宝石耳坠,递给杨阳,“这个,你忘在我这了。”
“谢谢。”杨阳接过,想放在袋里,却发现身上穿的是没有口袋的睡衣,只好戴在左耳垂上,问道,“是不是很奇怪”
神官忍俊不禁:“是有点怪,不过嘛,耳坠本来就是戴在耳朵上的。”杨阳也笑开颜。
昭霆不得不干咳一声,以提醒他们还有一个人在:“神官先生,那些调查队还住在领主家吗”
“不,他们回去了,据说是国王的命令。”
“他们调查出死灵王的死因了”杨阳问。神官摇摇头,捧起她的脸,比比体温:“烧已经退了,不过体力还没恢复,最好再躺个两三天。”
“哦。”杨阳只觉一股热气从脖根窜起,直烧到额头。神官皱眉,不解地道:“怎么刚说热度就上来了我去叫耶拉姆再帮你熬碗退烧药。”
杨阳大幅摇头:“不用我没发烧”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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