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样子,我的演技对这家伙一点用也没有。罗兰一笑,握住他的双手,眼中充满宠溺的情感,直如看待一个至亲的人:“没关系,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怕我忘记那个日子”伊芙用力摇头:“不不我知道,罗兰才不会忘记我只是想问你,既然决定去墓园了,多祭拜一个人好不好”
罗兰的眼神瞬间转为冷厉,盯着爱将白皙娟秀的脸蛋,半晌,缓缓抬手撩起他长长的前发,一双清澈的幽蓝色大眼映入他的视野。
“艾德娜,明早以前备好两束祭拜用的白花。”垂下手,罗兰低声道。
“是。”
伊芙喜出望外,一把搂住他的颈项,连声道:“谢谢、谢谢,罗兰”
谢什么啊,那是我的母亲耶。罗兰内心苦笑:而且,我之所以答应,不代表我原谅了她,只是不想让你失望罢了。
“天晚了,早些睡吧。”他拍拍对方的后脑勺,温言道。伊芙点点头,道了声晚安,一溜烟跑出房间。罗兰没有目送他的背影,睨视另一个下属:“让你瞧了一场好戏。”艾德娜吐吐舌:“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忘记。”
“不用,又不是什么秘密。”罗兰耸耸肩,注视参茶,眼底浮起一抹阴郁,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每年的净之月7日,我和伊芙都去祭拜的人是我们的养母,而他刚刚要我去祭拜的,是我的生母。”
“哦。”艾德娜不解地眨眨眼,但理智告诉她不宜追问这种话题。
罗兰揉揉太阳穴,感到持续了一天的头痛现在才稍稍舒缓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倦。艾德娜立刻查觉,关怀地问:“大人,你累了吗我帮你铺床。”和马尔亚姆、席斯法尔不同,艾德娜反而比较习惯用敬语称呼罗兰,因为她的身份是城主随侍武官兼秘书官,经常和罗兰一起公开处理事务,而东城三将长年驻军在外,偶而回来一趟,一报告完军务,剩下的全是可以跟主君没大没小乱开玩笑的“私人时间”。
“不用,今天我已经浪费了一个下午,现在非补回来不可。”罗兰断然拒绝。他是坚信光阴宝贵,把每一秒当金子看待的人。了解他这脾性的艾德娜也不白费唇舌,递出一叠文件,俐落地汇报道:“今天下午城里没发生什么事,只有四份民事诉讼;两份财务部的前夜祭花费结算书和抚恤金审议表;建筑部关于重建损坏船只所需时间和金钱的统计表;技术部对新品稻的开发进度;还有人事部新任命了一位二等书记,覆历通过。”
“嗯,很好。”罗兰只浏览了一遍就放在一边。一来他信任艾德娜的能力,二来这些不是困难的政务。喝了口参茶,他问道:“椿有消息传回来吗”大神官公干期间,秘书官自动接替所有的情报事务,这才是艾德娜这么晚还留在办公室的真正原因,她的工作可不仅仅是帮罗兰泡茶铺床,当然外界对东城城主和他美丽的副官之间少不免有些闲言闲语,揣摸猜想。
“有。谢尔达希望你开放达尔邦内海的航路,让他的奴隶船通过,因为斯帕斯内海的港口和航道已经全部被雷瑟克军务长封锁,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解令,他说他的生意会受到严重打击。”
“果然,还是这么近利短视又沉不住气,椿怎么跟他说的”
“她明确告诉他封锁令是诺因城主的圈套,目的就是要他沉不住气暴露赃船所在,劝他暂时忍耐,但谢尔达还是不太乐意的样子,椿怀疑那些船可能还有什么文章,敷衍了他几句后,就亲自去调查了。”
“嗯。”罗兰眼中寒光流动,这是他动怒的前兆。见状,艾德娜紧张地挺直背脊:“大人,你知道谢尔达在那些船里藏了什么”
“不,只是猜想,不过,若我所料不错,谢尔达就等着头身分家吧。”
“啊”艾德娜想起一件事,脸上浮现激动之色,“难道他”
“你想起来了”
“我怎么可能忘记”艾德娜狠狠地道,“十三年前,也是这个混帐东西,为了讨国王的欢心劫持了当时还是水族公主的艾露贝尔和十来名水族少女,要不是我们救援及时对了国王的生日马上要到了,他一定又想”
“冷静点,艾德娜。”罗兰轻笑,“每次一牵扯到艾露贝尔,你就这样。浮岛已是我伊维尔伦的一份子,如果谢尔达敢有任何不安份的举动,我绝不会轻饶他,放心吧。”艾德娜脸一红:“抱歉,大人,失态了。因为艾露贝尔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而那帮卡萨兰的狗贵族尽是对她美丽的族人虎视眈眈。”
“嗯,我明白。”罗兰双眉微蹙:想当年,他也曾经差点被要不是
“大人”艾德娜发现他的异状,以为他不舒服,关怀地问了声。罗兰立刻回过神:“没什么,你继续说。”
“哦。椿还带回来两个情报,一是谢尔达起草了新的税务法,把东境的赋税提高15,四城的献金提高三个百分点,不过他特别指明,如果我们不愿意,他可以酌情减免,算是对大人长期相助的报答。”
“不必。”
“咦”艾德娜一呆。罗兰把玩额前的金发,笑道:“转告宰相大人,我们不想要差别待遇,东城与三位姐妹城共同进退,而且这次首都遭逢大难,财力大损,身为陛下的臣子,怎可袖手旁观,请将东城的献金再提高两个百分点。”
“再、再提高”艾德娜张大嘴合不拢来,半晌扔给他一个大白眼:“你嫌钱太多了吗”
“当然不是。”罗兰毫不介意部下无礼的态度,依旧不紧不慢地道,“我这么说是经过大脑考虑的。谢尔达此举表面是优待我们,其实是离间我和梅莲可他们的关系,让南北两城疏远我们。”
“那只要按他说的交就好,何必再加呢”
“艾德娜。”罗兰的声音蓦然沉冷,眼中寒芒一闪,比剃刀更锐利的光弧瞬间搓平了秘书官的神经,“让伊维尔伦的民众对王家有好感,对我没好处。”
“我明白了。”艾德娜会意,躬身行礼。
“嗯不过,两个百分点会不会太高了点”罗兰不放心地问:万一伊维尔伦在酝酿起反抗情绪之前先垮了,那他这个脸可丢大了。
艾德娜忍俊不禁:“不用担心,以伊维尔伦的城力,就算再提高四倍也撑得住,不过,你可别因此就大手大脚哦”
“我才不会”罗兰瞪她一眼。
“那就好,不然我可要你自己去财务部交涉。”艾德娜边说边打量对方,果见罗兰眼底透出几分心虚。伊维尔伦的财务部长拉斯帝涅是个对金钱支出十分敏感的男人,换句话说正是守财奴,这也是普天下所有财政官僚的通病,所以掌权者最感冒的交涉对象无非就是财务部了。
“话说回来。”罗兰生硬地岔开话题,“椿还带回来一个什么情报”艾德娜大度地没有趁胜追击,答道:“她说,谢尔达言谈间流露出对诺因城主的杀意,而且不似近日的小股活动,像是场有计划的大规模暗杀行动。但是我觉得其中有诈,谢尔达固然近利短视,却不是傻瓜,他若真有心除掉诺因城主,不会让我们听到风声。”
“我也这么想。”罗兰笑道,“那么,艾德娜,你认为谢尔达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艾德娜沉吟道:“第一个可能,谢尔达手底下的人不够,不得已向我们求助;第二,他对暗杀行动有十足的把握,得意之下露了口风;第三,事后杀人灭口”说到这儿,她陡然瞪大眼。
罗兰轻笑出声,笑声充满发自心底的愉悦之情。
“啊,看来,我们的宰相大人脑袋也不全是豆腐渣,还有几分做大事的狠劲。”
“开什么玩笑你还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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