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武帝不开口,周云见不好说什么,太后只好起身道:“这么美的舞,这么动听的曲,怎么能不赏呢?来人,重赏!”太后做寿,赏赐之物都是准备好的。太后说一个赏,下人心里便有数。一个重赏,便是双份的。
于是迅速有小太监端了赏赐之物过来,扎琼却一摆手,说道:“谢太后恩赐,扎琼,志不在此。”
周云见的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
太后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云见却不能僭越。武帝阴沉着一张脸,开口道:“太后给你,你便收着。今日是太后的寿晏,别让她老人家为难。今日只谈宴饮,不谈别的。扎琼世子如果有别的事,改日南御书房再谈便可。”
不愧是武帝,三两句话便化解了一场小小的尴尬,周云见是服气的。不过南御书房谈?岂不是更加便宜了那个扎琼?
果然,只见扎琼没再过多纠缠,只是收了太后的赏赐,躬身低头,说道:“谢太后赏赐,谢陛下恩典。”
一场饮宴忙到几近三更,太后听了戏,看了烟花。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回房歇了。各王公大臣及宫人也相继散了,只留下收拾残局的宫女太监,无声的忙碌着。
武帝没有回天行殿,而是跟着周云见去了厚坤宫。帝后一前一后,相继下了轿。武帝十分体贴的替周云见打帘,进得房门后,周云见说道:“时间不早了,陛下早早歇了?”
武帝清了清嗓子,说道:“朕……有事要和你说。”
周云见假装什么都听不懂,说道:“哦?不知道皇上有什么事?”
武帝皱眉,说道:“就是关于那个扎琼。”
周云见说道:“哦,是扎琼世子啊!臣还没恭喜皇上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得了一个妙人儿做伴。不知这次,皇上是想封他做什么?他是男儿身,妃嫔的名号未免不太好听。不若,封为贵公子吧?皇上意下如何?”
武帝深吸一口气,说道:“皇后,你知道的,朕不会再立妃。就是这个婉妃,也只是个权宜之计。”否则大臣们今天吵明天奏,让他为皇嗣着想,早日立妃,也是为了堵住众大臣的口。
周云见说道:“皇上有什么想法?”
武帝说道:“朕肯定不会要他,有你一个就够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周云见有些措手不及,他微微错愕的看向武帝,问道:“皇……皇上这句话,说得可是真的?”
武帝忽然就变成了小磕巴,说道:“朕……朕的意思……是说,朕立男后……也仅仅是为了安社稷定国邦。若是再立男妃,岂不是……岂不是……贪恋男色之徒了?朕是万万不会这么做的。”
周云见的眼中显而易见的露出些许伤痛,说道:“哦,……原来如此。”
第29章(九更)
看着对方眼中的失落,武帝有那么一点惊惶失措。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皇后别乱想,你是朕的结发夫人,不论如何,朕此生此世都会与你相守到老的。只是朕……”
周云见伸出一只手,说道:“皇上,您不必说,臣都知道的。臣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深知自己的责任。武帝乃千古一帝,武后,也要成为千古一后。您从小饱读诗书,受大将军悉心教导。人品秉性,臣心里明白。再说了,这世上那么多美貌的女子,谁喜欢我这粗鲁的男人?臣会把自己拎清楚,看明白,绝不再肖想陛下一分一毫!”
武帝快被周云见气死了,怒声道:“皇后休要胡说!朕从没说过不喜欢你!”
周云见瞬间阴转晴,喜道:“那陛下,……是喜欢我了?”
武帝:……朕怎么就是不长心,三言两语就被他带到沟里去了!
得逞的周云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再逗他,上前说道:“皇上放心,您不必这样操心,我们之前不是册封了婉儿妹妹吗?别忘了,婉儿妹妹可是四大正妃之一。她上无贵妃皇贵妃,可以说除了我这个皇后,她的权力是最大的。若太后再称病暂不理后宫内务,我这个皇后又天天往外跑,主理后宫的事,不就落到了婉妹妹身上?”
“前些日子婉妹妹来我这里哭诉,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那位扎琼王子的敌意。您现在也不必给扎琼什么身份,毕竟他只是一个进献来的玩物,让他住在琼华轩便是。时间久了,事儿自然也就出来了。皇上您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后宫女人怎么样,想必您心里更加清楚。”
武帝似是若有所思,说道:“听皇后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一件旧事。当年韵贵妃得宠,但也做了一些蠢事。父皇厌弃她的那些年,与当时左相林大人的孙女莲妃亲近。莲妃也是四大正妃之一,不久便生下了皇子晏淇。其盛宠,不亚于韵贵妃。但不知为何,晏淇在一雨夜意外跌入水塘溺毙。自此,莲妃的精神便变得有些异常。数月后,莲妃被打入冷宫,就连晏淇的存在也被抹去了。那孩子只长到了两岁,照理说,就算皇子殁了,其名仍在,也会安葬于陵寝。但不知为何,父皇却容不下他。直到我登基,才听母后提起。父皇接连几日梦见晏淇打他索命,还在莲妃的冷宫里搜出贴有父皇生辰的人偶。上面扎了七七四十九根针,竟是厌胜之术。”
周云见心内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后宫女人的可怖。他试探着问道:“那……后来呢?”
武帝说道:“后来,莲妃上吊自缢。”
周云见心有疑惑,说道:“是自杀?”
武帝说道:“她自是不想活的,晏淇是她的命。但她却不是自杀,因为陛下对有情,她死前,仍怀有四个月身孕。当时陛下已经拟旨,让她重归揽芳斋。试问,一个怀孕的妇人,怎么会自缢?”
周云见问道:“是……韵贵妃?”
武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证据,但……母后与莲妃一同进宫。揽芳斋和拢月轩相邻,两人有些感情。母后从小在沙场长大,自是不怕尸体的。当时她亲自堪验了莲妃的尸身,发现她脖子上有两道勒痕。”
周云见立即抬头,说道:“意思是说……她是被人勒死了又吊上去的?”
果然,宫里的牛鬼蛇神,比地狱里的还要多。这个韵太妃,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她却一直好端端的呆在皇宫里。不得不说,她是个极通算计的人。周云见确认过她的眼神,慈祥里透着和蔼,手里抓着念珠,眼角含着善笑,这样看来,应该是个王者级别的。
周云见思索片刻,说道:“这……也是皇上不愿立妃的原因吗?”
武帝看了他一眼,说道:“不仅如此,时间不早了,皇后早些歇息吧!朕……先回天行殿了。”
周云见却一把拉住了武帝,说道:“皇上,都这么晚了,还回什么天行殿?就在臣这儿睡吧!怎么?还怕臣趁着皇上醉后,行勾引之事?”
武帝下意识便往左右看,整个殿内只有他和周云见。清了清嗓子,说道:“皇后,朕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正经与无耻两副面孔的?”明明他做起正经事来的时候就是一个见地与才华均相得益彰的青年才俊,无耻起来,便是那街头巷尾的小流氓!
周云见低笑,说道:“那皇上,是喜欢臣的正经,还是喜欢臣的耍流氓?”
武帝答道:“自然是正经。”
周云见说道:“哦,皇上放心,那臣以后……就算是耍流氓,也只会向您一个人耍的。”
武帝:……常规的回答不应该是臣以后便做个正经君子吗?
虽然周云见趁着这两天激了武帝两回,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和武帝认识区区两个月,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说对他动心就对他动心。尤其是武帝的性子还这么冷,自然不会那么容易释放情感。
但至少,这个时间,他心中对他也该有个异样了。这样的异样,可能是一种小鱼吐泡泡般的痒,也可能是对他这种性格的好奇。不怕他好奇,只怕他不够好奇。让一个人对自己印象深刻,最重要的就是与众不同,又能恰到到处的骚到他的痒处。记住是隔靴骚痒,直到有一天,他忍受不住,把那靴子给脱下来了,才是他们坦诚相待的时候。
帝后双双上床入睡,第二天各国使臣陆陆续续道别离开。过去这个阶段,武帝也可以轻松轻松。近段时间,山东河南的大旱也得到了缓解。关于兴建水库的事宜,工部也提上了日程。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帝后便打算送太后去避暑。
临走前,将宫中主事权交给了婉妃。至于扎琼,武帝听从周云见的意见,并没有对他进行册封。而是下了一道圣旨,让他暂居琼华轩,又赏赐了大把的钱财物帛。扎琼方看不出喜怒,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倒是婉妃气得在栖梧宫里又是摔杯子又是摔碗,贴身的侍女是她从南疆带来的,好声好气的哄了半天,才算把人安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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