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真是个老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石大勺在旁边嘲笑道:“到得现在还在练眼法,临时抱佛脚如何会有用”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宋思乙简单地回应。
宋思乙同样扛着“武穆零三”,李邺看着这种新型武器一眼,他是亲眼见过武穆零三操演时地威力,据他所知,在武穆零三被正式确定列装之前,敖萨洋等人曾先后发明了七种不同的这类武器,从最初那笨拙的、射程极近而且不准的火器,到现在射程达一百二十步、可以在六十步内有效杀伤皮甲敌人、四十步内贯穿铁甲的可怕武器,耗费了近百万贯与三年心血。李邺知道的比旁人还要多些,因为这几年在临安当差的关系,他亲见过赵与莒对敖萨洋的图纸所进行的改动,正是这些改动,解决了诸如火药药力泄漏、弹丸翻滚失准、装弹引火过慢等问题。
“反正若我是蒙胡,绝对不会来碰咱们,虽然咱们人少,带地行军野战炮也不多,但咱们有武穆零三,便是十倍于我的敌人,在武穆零三之前也没有优势可言。”石大勺又道。
“你知道武穆零三,可是蒙胡不知道。而且这六百辆大车,蒙胡只怕要把我们当作运粮草的”李邺嘿嘿笑了一声:“我赌蒙胡必来,咱们战后赌输者去抱剑坊请客,如何”
“赌就赌,还怕了你不成”石大勺不服气地道。
正象李邺猜想的那样,蒙胡的侦骑远远便发现了他们这支庞大的车队。起初的时候。因为发现他们当中骡马车辆过多地缘故,蒙胡将他们当作了后勤补给的车队,摸近来看时,识得汉字地看到那上面“诛铁木真者李邺”七字,俱是惊喜交加。
李邺地凶名在蒙胡当中也是如雷贯耳,蒙胡与他交战,受伤、败降者全被坑杀,就连不可一世的铁木真也为他所败,最终成了俘虏。故此。若问及蒙胡最畏之人,只怕李邺高居榜首。但这同时,这几年来蒙胡无一日不想报台庄之仇。特别是想在战场上击败李邺,这不仅可以血洗耻辱,也能重建蒙胡战无不胜地声望。
对于拖雷和孛鲁而言,若说谁比赵与莒更让他们恨之入骨,当非李邺莫属了。故此,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立刻下令,将散出去地蒙元骑兵收拢回来,准备在徐州城外堵住李邺。
“太师不可鲁莽。李邺虽然年轻,却非一昧鲁莽之辈,他这般大张旗鼓地出来,其中必定有诈。”金军前锋如今换了武仙,此人极是狡猾,与孛鲁、严实在河北西路打了数年,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在听得孛鲁要于徐州城外攻击李邺部后,他当即轻骑来到蒙元营中苦劝道:“徐州为当务之急。如今我大军已经围住徐州,只等火炮运至便可攻城,太师只需稍安便可铁木真汗的大仇,何必此时去冒这奇险”
“武元帅,火炮运至你便有把握攻克徐州么”孛鲁对此持否定态度:“青龙堡之战,贵军以绝对优势之兵力,耗尽宋军炮火尚且不能破城,这徐州宋军经营日久,囤积炮火不计其数。其主将秦大石又是一个坚忍之人。若他不出城,我们在城下耗到什么时候如今贵国补给已经困难。而且举你我二国之力,才与宋国一个军区相抗衡,你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么”
“你我双方,原定的方略得改了。”孛鲁冷笑了一声:“原先你我想占下徐州,得了徐州,淮北京东子女财帛钱粮,便尽是你我二家所有,现在我算看清了,凭着你们金国,莫说难夺下徐州,便是夺下了,损失之惨烈不可想象,未必还能在宋国援军猛攻下守得住。如今之策,便只有一法,围城打援,借着宋国各处援军先后不一的时机,在徐州城外利用我大元骑兵机动之优,破其粮草辎重,迫使其溃散。”
“你我两家斥侯探得分明,李邺此次是自京东阳谷南来,手下不足万人,却带着大车六百辆,骡马三千余匹,这等规模不是押送粮草辎重还有什么”孛鲁又道:“若是来援徐州的,彭义斌在河北京东有数十万之众,如何只会带不足万人”
“太师所言有理,但太师可曾想过,那李邺原是南朝皇帝小儿殿前第一亲信之将,如何会以身冒险,带着这不足万人的车马辎重来徐州若说这背后无诈,谁人能相信太师,贵军虽是骁勇,但也有台庄之败,不可不慎之”听得孛鲁之语,武仙也微微动了怒气,说话便带了些讥意。
“台庄之败为我大元奇耻大辱,事后陛下与我多次检讨,觉得败在一个地方,那便是在宋人预设之战场上与宋人交战,故此才中了宋人诡计。”孛鲁冷笑道:“若不在台庄,换得任何一地方,宋人的那毒火阵如何有时间设置如今李邺在半途之中,不可能预设阵地,相反,我军来去如风,要在哪儿与之交战,都由得我军选择,主动之权在我,何惧其有奸计埋伏武元帅,求稳固是万全之策,但稳得过了头,只怕反而遗误战机”
二人的争执险些以不欢而散告终,最后孛鲁考虑到需要金军围着徐州,防止秦大石派出援军。终于与武仙达成共识,元军先突击李邺,获胜之后再以李邺等人首绩恫吓徐州,坏徐州士气再攻城。
就在孛鲁与武仙争执之时,在秦岭之北,余与赵景云也进行了激烈的争执。
“曼卿。你是儒生,未曾亲临战阵,便跟着都督坐镇中军,我与孟璞玉去前线便可。”余有些无奈地道。
“我是儒生,你余义夫便是武将不成更何况我在华亭民变之时曾亲冒矢石上阵杀敌,哪里未曾亲临战阵”赵景云不服气地道:“尽管放心,我在流求随着近卫军训练过,自己照顾得来自己”
他这番话有吹牛地嫌疑了,孟珙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若按着他的心思,这两人他谁都不想带。生为武人,保家卫国流血流汗那是义务。就象是自己在大宋陆军学校听天子说的那般,“武人以尽忠报国为己任,何人敢不敬之”,这些儒生在后军中运筹帷幄便可,至于上阵厮杀,还是交给他们这些泼胆汉罢了。
但这两个人他又一个都不好得罪,孟珙乃是将种,知道赵景云地老师户部尚书魏了翁对于军队意味着什么,也从李邺等人处得知天子对赵景云刮目相看的事情。故此不敢过于怠慢。而那位余,更是让孟珙心生敬服。
“倒是个胆大包天的角色”想到这里,他悄悄看了余一眼。
他这般看待余是有其缘由的,早在孟珙赶到襄阳之前,余便夜见赵葵,说动他改变方略,挺军北进,提前开始攻掠中原。他偏居于荆襄一地,能够利用手中并不多地资讯。比临安城中的军事参赞们更早判断出蒙元金国合兵动向,其对战场的敏锐感觉,是孟珙第一个佩服的地方。
当他意识到战况可能发生的变化后,他能够以身家性命为担保,说服赵葵毅然提前北进,这其中所冒地风险之大,若是稍有差池,军法追究起来,他余就是有十八颗脑袋也不够砍地。易地而处。孟珙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也会这样做。这是孟珙佩服的第二处地方。
“要不然你我二人在此比试一番,看看谁武艺高强。负者留在中军,胜者随孟将军出战如何”余笑道。
“比便比,我还怕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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