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虾答应记住,汪士荣则试探着问道:“王爷,你下定决心让茂遐先生的这个学生单独统兵了?”
吴老汉奸没有急着回答,只是信步走进了人工湖的凉亭中,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本王现在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该不该让他单独统率一路大军。本王准许他求见,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能说服本王,让本王认为他应该单独统率一路,本王就给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那他肯定能独占一路了。”汪士荣苦笑说道:“茂遐先生那个学生的嘴巴有多厉害,王爷你还不知道?”
“如果他想用hua言巧语骗得主帅的职位,那他就错了!”吴老汉奸冷笑说道:“他加入平西王府才几年?本王如此重用于他,底下已经有无数怨言,这一次如果他还只是想着抢功劳出风头,那他什么地方都别想去了,老实跟着本王进四川去打陕甘吧!”
“王爷为什么要这么说?”汪士荣心里琢磨,“为什么王爷会说卢一峰如果只是想抢功劳或者出风头,就不给他单独领兵的机会?为什么不说卢一峰资历浅经验少的原因,难道王爷心里早已认定,卢一峰的能力已经足够担任主帅职位?”
凉亭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卫士走到凉亭边上,在鲁虾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鲁虾低声回答后,那卫士又匆匆而去,鲁虾这才笑着说道:“王爷圣明,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卢大人递牌求见,末将已经替王爷回答,让他直接进来了。”
“终于还是来了。”吴老汉奸笑笑,吩咐道:“搬一盆炭火来,本王就在这里接见他。”
众卫士领命而行,很快就搬来一盆烧得极旺的炭火,又给吴老汉奸拿来一个厚坐垫,让吴老汉奸在凉亭中坐下休息。待到一切都安排好后,卢胖子那已经苗条许多了的肥胖身影果然出现在了池塘边上,顺着曲曲折折的走廊走到凉亭中后,卢胖子马上跪下磕头,拱手说道:“孙婿卢一峰,拜见祖父。”
“嗯,来了。”吴老汉奸哼了一声,故意不让卢胖子起身,只是直接问道:“这么冷的晚上,你不在家里陪本王的孙女,来找我一个糟老头子干什么?”
“孙婿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想向祖父坦承。”卢胖子恭敬说道:“请祖父放心,孙婿不会占用祖父太多时间。”
“哦,那你说吧。”吴老汉奸敲起了二郎腿。
“孙婿想为祖父建功立业,为祖父领兵出战,征讨满狗光复华夏,请祖父恩准,给孙婿一个机会!”卢胖子一改平时滔滔不绝的罗嗦习惯,回答得无比干脆直接。
“那本王为什么要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吴老汉奸晃着脚,很是随意的问道:“本王麾下猛将如云,谋士细雨,其中不乏祖孙三代同为本王效命的猛将勇将,孤凭什么放着他们不用,用你这么一个投入本王麾下刚满七年的新人?就凭你娶了本王的孙女小菟?本王有多少义子从孙,你应该不是不知道吧?”
“回祖父,不是孙婿狂妄,孙婿雪夜求将,是因为孙婿有三点,是旁人所不能及!”卢胖子朗声答道。
“那三点?”吴老汉奸hua白眉毛一扬。
“一是忠!”卢胖子朗声答道:“孙婿对祖父的耿耿忠心,想必祖父早已心知肚明,孙婿在此就不自夸了。而且孙婿对满狗朝廷的切齿痛恨,满狗对孙婿的必然杀之而后快,祖父更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孙婿领兵,其忠诚祖父根本不必疑虑!此乃孙婿第一点旁人所不能及!”
“勉强算是吧。”吴老汉奸笑笑,又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是能!”卢胖子大声答道:“孙婿自投入祖父麾下之后,七年以来,孙婿无数次为祖父出生入死,无论差事多苦,孙婿从未有过怨言!无论差事多难,甚至包括祖父都毫不信心达成目的的差事,孙婿都想尽千方百计为祖父达成,从未有过失手,更从没让祖父有过半点失望!此乃孙婿第二点旁人所不能急!”
“混小子,说得就好象你无所不能似的。”吴老汉奸脸上笑意更浓,又挥手说道:“这一点算不算,姑且不说,你的旁人所不能及第三点是什么?”
“是智!”卢胖子答得更快,“孙婿办差,无论军务政事,都从不拘泥陈规,擅长随机应变,谋划周全,算无遗策,从不给敌人可乘之机,此乃孙婿的旁人三不能及也!”
“妈拉个巴子!”吴老汉奸笑骂起来,“说得就好象比谁都厉害一样,你是不是想说,包括你祖父我都不如你?”
“孙婿不敢!”卢胖子赶紧磕头,大拍马屁说道:“祖父的文成武德,威武神勇,谋算妙策,都是孙婿拍马所不能及!但孙婿斗胆认为,我军诸路大军之中,有一个战场除了祖父亲自领兵之外,也只有孙婿能够胜任,不管换谁去,都不可能比孙婿做得更好!”
“他娘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这个小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妄了?”吴老汉奸大笑,又问道:“那你说吧,那一个战场除了本王亲自领兵之外,只有你能胜任?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赣北战场!”卢胖子大声答道:“满狗大军,目前已经集中到了陕甘与赣北战场,赣北战场上,满狗大军兵力已近十万,且扼南昌、九江与安庆坚城而守,又有鄱阳湖天险可依,攻守两难!除非祖父亲率我军主力征讨,否则我军攻取赣北直下江南,难如登天!”
吴老汉奸收住笑容,仔细凝视卢胖子,一双鹰眼在炭火照耀下闪闪发光,锐利得仿佛直入卢胖子的五脏六腑。许久后,吴老汉奸才嘶哑着嗓子问道:“那本王如果派你去赣北战场,你能为本王做到什么?”
“进可为祖父直取南京,攻占江南财富重地!”卢胖子也是豁出了脸皮不要的瞎吹,大声说道:“守可为祖父攻占南昌、九江,确保祖父的偏沅后方安然无虞!并为祖父牵制满狗江南主力,使之无暇分兵,为祖父的诸路大军创造战机!”
“退的话,孙婿可为祖父保全大军,绝不会惨败而归,致使局势糜烂,葬送祖父的大好局面!这一点,孙婿自信,无人能比孙婿为祖父做得更好!”
说罢,卢胖子又重重磕了三个头,抬头正视吴老汉奸,吴老汉奸则继续凝视卢胖子,却并不说话,凉亭中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祖父也相信事实就是这样。”吴老汉奸终于开口,微笑着做出了一个影响无比巨大的决定,“在最艰难也最重要的赣北战场,我军之中,确实没有第二个人能比你做得更好。——所以,祖父决定了,你就是东路军的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