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王煦、熊赐履和孔四贞等人都是一凛,这才知道周培公和岳乐所料无差,吴军之中看出军饷钱粮延期其中蹊跷的,果然就是这个獐头鼠目的卢胖子。同时王煦和熊赐履、周培公等人更是惊讶的是一听卢胖子和吴老汉奸对答的口气,卢胖子好象已经是吴老汉奸的别女婿了,这对于打算收买笼络卢胖子的螨清朝廷来说,可是一件大大不妙的消息。
“回祖父,孙婿已经大概知道了。”,卢胖子行礼答道:“刚才姑父已经派人知会了削婿,说是周昌小儿在此狺狺狂吠,颠倒黑白,拨弄是非,祖父与姑父等人金身玉体,不屑与之计较,孙婿器小,气愤不过,故而前来戳穿此贼奸恶面目。”
“很好,那就看你的了。”,吴老汉奸也知道自己削女婿的这嘴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马上满意点头同意。
“谢祖父。”卢胖子拱手行礼,又转过身来凝视周培公,却并不急于言语。周培公也知道强敌袭来,赶紧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迎战,可就在这时候,卢胖子旁边的丑书生王少伯忽然开口,叫道:“周昌小儿。”,“在。”正全力留心卢胖子的周培公顺口回答,话一出口,顿时满场爆笑,周培公也涨红了脸,怒道:“你是何人?为何如此不修。德?”,“周昌小儿,给你介绍一下。”卢胖子接过话头,微笑介绍道:“这位先生姓王,名少伯,现在是本官幕僚师爷,人品〖道〗德与本官不相上下都是胜你百倍千倍,学问见识却远胜本官,周昌小儿你连他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今日你能与我们在此同堂议事是你祖上修德,祖坟冒烟啊。”,“你!”,周培公再次大怒。而王煦也看不下去了,向卢胖子拱手说道:“三好贤弟,请看在愚兄薄面之上,和气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恶言伤人。”
“子撰兄的面子,小弟当然得给。”,卢胖子拱手还礼又冲着王煦问道:“不过小弟奇怪的是,以子撰兄你的人品之高洁,怎么能与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衣冠禽兽、宵小鼠辈同行?即便是子撰兄自降身份,是否也太过了?”
王煦表情万分尴尬,不知所措,那边周培公则勃然大怒喝道:,“卢一峰狗贼,你说谁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衣冠禽兽宵小鼠辈?”
“说的就是你周昌小儿!”,卢胖子傲然答道:“如果你不服气,且听我一一说来,你到底是如何不忠不孝,如何的不仁不义如何的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包藏祸心!”
周培公俊脸铁青,瞪着卢胖子直喘粗气,卢胖子冷笑说道:“喘粗气也没用,你不想听也更不行了,你刚才是怎么说的?我们平西王爷如果不答应延长军饷粮草的支付期限,那就是上辜圣恩,下负民心?简直就是放屁!依我之见,平西王爷倘若答应延长军饷钱粮的支付期限,那才是真正的上辜君恩,下负民望!”,“愿闻其详。”周培公冷笑答道。
“周昌小儿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王少伯接过话头喝道:“难道你连君子一诺千伞这个道理都不懂?吾皇康熙,已经委任太师遏中堂为钦差大臣,全权代表大清朝廷在停战和约之上签字,如今墨迹未干你却跑来挑拨是非,妄图更改条约使万岁背上毁约背信骂名,你岂不闻天子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你是何居心?”
“是为不忠,更是欺君!”卢胖子大声说道:“百姓尚且一诺千金,天子金口玉言,那更是重如泰山!你周昌小儿身为大清臣子,不仅不遵旨而行,反而狂犬吠日,煽风点火妄图改动和约,使吾皇陷入不义之地,罪在欺君!周昌小儿,你自己说,是也不是?”,周培公终于哑口无言了,卢胖子冷笑一声,又转向吴老汉奸拱手说道:“祖父,依孙婿之见,周昌小儿之语,等同放屁!孙婿更认为,祖父你为了维护皇上权威颜面,也为了不让皇上失信天下,理应一丝不芶执行停战和约,绝不做出半点妥协,以免我大清万岁被奸佞所误,背上万古骂名,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啊!”,“岳父,一峰言之有理。”胡国柱终于也扬眉吐气了一把,站出来拱手说道:“请岳父千万不要听从小人之言,背上陷君于不义之地骂名,丧失天下之望。”
“贤婿与贤孙婿言之有理,本王身为大清臣子,是应该尽力维护皇上尊严。”,吴老汉见笑吟吟的答道。
“周昌小儿,听说你刚才还说,本官劝说王爷不可延迟军饷钱粮,是为了谋求个人私利?”,卢胖子并不肯就此放过周培公,又转向周培公问道:“,那你倒说来听听,本官如何谋取私利?王爷起兵之时,本官毅然舍身跟随,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正君道明臣职,诛权奸还大政于圣上?对大清与万岁之忠心,可谓天地可表,日月可鉴!而你这个卑鄙小人,在其中却先是谄事于鳌拜奸贼,后又破坏停战和约,妄图陷圣上不义,真不知道你那来的这么厚的脸皮,竟然还有脸来指责本官为己谋取私利?”,“卢一峰狗贼,你少在这里hua言巧语的蒙人骗人!”,周培公也是横下心来,“哼道:“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你就是希望停战和约破裂,战火重开,你好乱中取事,乘机博取功名富贵,却不顾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居心之险恶,古今罕见!”
“很好!”,卢胖子鼓掌,大笑说道:“周昌小儿,你说本官居心险恶,妄图重新挑起战火,那你证据何在?”,“你反对平西王爷同意延长军饷粮草的支井期限,就是证据!”,周培公大声答道:“两千四百五十万两纹银,三百五十万石粮食,大清朝廷如何能在三月之内拿得出来?朝廷拿不出来,战火岂不重燃?”,“周昌小儿,你是户部尚书,还是内务府总管,怎么知道大清朝廷拿不出来?”王少伯再次接过话头,说道:“况且,学生东家对王爷与大清朝廷之耿耿忠心又岂是你等不忠不义的宵小之辈所能知晓?”,“周昌小儿,你可知道,因为鳌拜之乱,西南五省民间损失有多大?”卢胖子更是咄咄逼人,接连问道:“你可知道,因为鳌拜之乱西南五省的黎民百姓之中,已经有多少人家揭不开锅没有隔夜之粮?你又可知道,因为战火涂炭,西南五省有多少百姓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你又可知道为了平定鳌拜奸贼之乱,西南五省之中有多少城池被毁,有多少村庄被焚,有多少衣不遮体的大清百姓露宿于冰天雪地之中?”
“就算你看不到这些,武昌外城的破蔽凋零,你总该看到吧?你到底是眼睛瞎了,还是良心黑了?!”,“周昌小儿,象你这样的卑鄙小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东家这样的朝廷忠臣的良苦用心!”,王少伯喝声更大,“你可知道,因为战火荼毒西南五省有多少田地毁于战乱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有多少田户连开春的种粮都已经找不到了?东家如果不力劝王爷收取朝廷的军饷钱粮,王爷如果不尽力为西南五省谋取福利,来年将有多少大清百姓冻死饿死?又将有多少饥民暴乱?又将有多少生灵百姓再遭荼毒?!”,“周昌小儿正所谓君子只见其义,小人之见其利!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只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却不见圣上与王爷为百姓操心劳神,竭精殚力!更不见遏必隆遏中堂舍己为人,为大清百姓长治久安计,毅然答应支付三千五百万两玟银与五百万石粮食,难道你也以为,遏中也堂只是为了个人私利?那本官告诉你,错了,遏中堂和我们平西王爷一样,都是为了大清江山,天下苍生!”,“学生的东家就是深明此理,所以才力劝我们王爷不可听信你们这些小人之言,拒绝延长期限!”,王少伯又一次跳了出来,挥舞着手臂喝道:“,而你周昌小儿呢,身为大清臣子,为个人升官发财计,却横加干涉,巧言挑唆,妄图陷当今万岁、平西王爷与遏必隆太师于不义,是为不忠!”
“身为人子,见鳌拜奸贼擅权乱政,不仅不直言劝谏,反而屈身侍贼,使你父母祖先蒙羞于九泉,是为不孝!”,卢胖子大声接住。
“西南五省百姓有倒悬之苦,你身为官员不仅不设法解救。
”,王少伯再次接过,大声说道:“反而还横加阻拦他人解救黎民于水火,是为不仁!”
“图海提拔你于微末,你却弃图海而投鳌拜。”,卢胖子又接过来,“鳌拜奸贼待你也算不薄,败亡之后,你不仅不肯为他流下半滴眼泪,转身又投入子撰兄麾下,对鳌拜横加指责,肆意辱骂,是为不义!”
最后,卢胖子和王少伯一起指着周培公,异口同声大吼道:“象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衣冠禽兽,还有何面目活于天地之间,还有何面目去见家乡父母?我们如果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这大厅之中,再也没脸去见皇上万岁,家乡父老了!”,“你爹也是愧对家国天下。”,卢胖子又再比恶毒的补充一句,,“其实你爹当年是应该把你射在墙上,不应该把你射进你娘的肚子里!”
“哈哈哈哈哈……,!”平西王府上下包括吴老汉奸前仰后合的大笑声中,王煦、孔四贞和熊赐履等螨清朝廷的人都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周培公则是脸色由红变白,由白转青,最后又由青转黄,张口想要反骂之时,忽然一口鲜血喷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痛苦挣扎。
“这就完了?”卢胖子显然有些失望,抹着嘴角的口水大模大样的说道:“本官才刚开始热身就完了,真是没用。”,“是啊。”,王少伯附和道:“上次学生被糊涂考官以貌取人,抹去乡试名次时,可是堵在考场门口大骂了三天三夜的,这才骂了多久,真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