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拿下雒城之后,吕蒙立即马不停蹄朝成都进击。他命一部兵马伪装成救援雒城不成而败退的川军。自己则率领大队人马诈做追击的模样,这样一路“你逃我追”地来到成都近郊。得知己军败退的消息,刘璝本欲开城接应,幸好有张松急匆匆赶来提醒,才避免了城池被诈开地危险。
面对人心浮动的成都城,刘璝除了强行威压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至于退敌,刘璝对自己已不抱任何希望,只能寄托孟达、杨怀甚至是吴懿尽快回援。
数十名承载刘璝希望的信使。已经从敌军没有包围的西、南两门出城,向所有能指望的郡县求援。
不过。刘璝自己也怀疑,形同薄冰的成都城究竟还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
除非,能有什么破敌奇计
刺史府议事厅
刘璝召集了城中文武官员,问计如何退敌。一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么无计可施,要么根本不愿开口,居然让刘璝冷场了近两盏茶的工夫。
见无人应答,刘璝的面庞红赤。表情越发狰狞,突然恶狠狠地厉喝道:“你们莫要以为能够甩下我去投降刘备。成都一旦告破,我必定拉你们给我陪葬,谁也逃不了”
张松心知要坏事,忙不迭地出来打圆场刘璝这番话,非但不能激起众志成城之心,只会让其他官员更加离心离德。
果不其然虽然没有人敢于出声反驳,但许多文武官员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诸公,刘备乃世之枭雄,一旦被他得了西川。必定会安插亲信,将权柄尽掌手中。届时,我川中士人将永无出头之日。”张松悲壮慷慨地向众官员痛陈厉害,“但要我等同心同德。固守成都,待得援军赶到之日,未必不能扭转乾坤”
张松的话起到了一定作用,沉寂了片刻后,终于有人开口。
“我有一计,或可破敌”
刘璝循声看去,大喜问道:“永言有何妙策”
应话者是蜀郡从事彭漾。彭漾是广汉人在益州颇负才名,不过性格倨傲。无法见容于上官和同僚,所以官运一直不佳。刘璝执掌川中大权后。为了打击异己,培养一批忠诚于自己的亲信,才将彭漾提拔起来。
“镇南将军可知那吕蒙为何将成都围二阙二”没有着急回答刘璝,彭漾反问了一个问题。
“无非是兵力不足”刘璝稍显茫然地回道,“他最多只有两、三万兵马,其中还有不少新降之军,围困四门根本不够。”
“这仅仅是原因之”彭漾微微摇头,自信地笑道,“吕蒙这厮,肯定还是想诱使刘镇南从西、南两门撤退。”
“永言究竟有何妙计”张松蹙眉问道。彭漾说地这些,张松并不觉得新鲜,事实上,在场众人十之八九都能想到这点。
彭漾微微一笑:“我等不妨将计就计。就如吕蒙的希望,遣一部兵马打刘镇南旗帜出南门南撤,待吕蒙追来,再回头一击,同时以城中兵马侧应,如此两面夹击,破敌不难”
张松哑然一笑,失望叹气说道:“永言想当然耳,城中兵马根本不够施行你的计策。出城的兵马少了,吕蒙必然生疑;多了,城中哪里还有兵马来夹击
再者,如若吕蒙不受诱惑,乘成都守卫虚弱,倾力攻城又如何”
细想了想,刘璝自己也觉得有些失望。
“这两事根本不在话下”睨视了张松一眼,彭漾傲然说道:“兵马虽然不足,但城中官员士族谁家没有府卫家仆,就以厅中诸公,每位出200人,就可得万余军卒。
再者,即使吕蒙不受诱惑,我出城兵马也可绕行至其侧后,再配合城中兵马施以夹击。
莫要忘了,吕蒙麾下的兵马,有许多新降之军,一旦遭遇夹击,极可能引发炸营。如此一来,破其何难”
彭漾这么一分析,连张松也无话可说了。虽然彭漾的狂妄很让人恼火,但他的智计确实不容怀疑。
沉思了片刻后,张松冲刘璝点了点头。
如果是其他献此计张松或许还会犹豫犹豫但被刘璝亲自提拔起来的彭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就照永言之计行事”刘璝当即拍案决定道,“传我之令,即向城中大小官员,宗族大户征召府兵家仆”
散议之后,王累望着彭漾那洋洋得意的背影,轻摇了摇头,跟随黄权登上了车辕。
待马车驶离刺史府后,王累才感叹地说道:“公衡,还是你看人准,彭永言居然真有办法让刘璝征召府兵家仆,也亏他能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计划来作为借口
如此一来,刘璝、张松群贼死期将至矣。”
黄权淡淡一笑
成都城东,吕蒙军大营,中军帅帐
“刚刚已经得到将军的回话”吕蒙扬了扬手中的薄绢,笑着对帐下众将说道,“孟达那厮已经往成都这里回赶,将军正领军跟在他后面。
这仗,越来越有意思了”
参与议事的降将高沛、卓膺,对吕蒙如此轻松的心态大感愕然听到有敌方援军正朝成都赶来,居然丝毫不感觉紧张,当真就不怕遭遇内外夹击么他当真有这么有打赢这一仗的自信么
高沛、卓膺对攻守两方的兵力对比都比较清楚,他们不明白吕蒙的自信从何而来诚然,从大局上刘璝处于劣势,而且情况不断恶化。但仅就成都这一点,情况却没有那么差。
成都的守军有一万五千人上下,吕蒙这里有两万两千人。多出的七千人并不足以能够忽略成都地坚固城防。
一旦孟达的援军及时赶到,实力对比更将完全扭转。一内一外的合击,以降军为主的吕蒙未必能承受得下来。
更让高沛、卓膺惊讶地是,关平、沙摩柯等人也同吕蒙一般,谈笑风生,完全没有半点担心的意思。
“定国,今天夜里就辛苦你了。每隔半个时辰,攻他一次城”收敛起笑声,吕蒙对关平吩咐道。
“恩”关平点点头,起身离帐而去。
“算来,也该有反应了”将目光投向地图,吕蒙嘴角微翘,轻喃说道。
第四卷潜龙出渊震九州第一百七十二章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成都城头时,守城的军卒紧绷得神经终于松了松弦,发自内心的出了口气。
整整一夜,吕蒙军的攻城几乎就没有停止过,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来上一次,每次攻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让人根本不敢有半点放松。
要知道,在前几夜,吕蒙也是用这种虚虚实实的攻城来麻痹守军的意志,而后利用两次真正的攻击,居然将东城的护城河给填平了五、六段。
失去了护城河的阻挡,守军将不得不面临吕蒙军直接登城攻击的威胁。
心生胆寒的刘璝严令守军必须整夜戒备,不能再给敌军任何的机会。这一决定,虽然确实让吕蒙无机可乘,但却给军卒的生理心理却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一夜的戒备下来,身体的疲劳还是其次,心理上的巨大负担才是最为要命的。以新兵为主的守城军,就在敌己两方的双重施压下,心理一步一步地走向崩溃的边缘。
gu903();眼见换岗在即,无数疲极的守卒抱着兵器瘫坐在女墙下,虽然倦意极浓,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