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纵然日后平氏会凋零星散,但此刻意气风发的平忠盛,却俨然是朝堂上最耀眼的那颗新星”
我穿着犹如幽鬼一般的白袍,戴着没有表情的面具,在舞台的角落上说出结语,宣告着整场演出的结束。
在今天的正式演出中,大家都表现得很好,可以说发挥出了最高的水准,正如春日在演出前给大家鼓气时候说的那样,我们是彻彻底底的实战派,观众越多,我们就能表现得越好
演出结束后,舞台要让给别的社团进行表演,乘着帷幕合拢的这段时间,我们急急忙忙整理起来。
“嗨,宅男,想不到你还真有表演天赋呢”布雷夫的女朋友潘迪也跑过来帮忙或者她是希望早点搞定,好跟男友去游玩吧
对于男友在舞台上的出色表演,这个金发女郎大为惊讶:“你究竟什么时候学习过戏剧呢这可不是靠几天突击就能学好的事情啊”
“只只要潘迪你喜欢,我我会努力努力的”
我靠演出刚结束你就打回原形了啊在舞台上明明很有气质很严肃的,为什么一谢幕,立刻就又结结巴巴起来还有那个头发你非得把眼睛遮住干吗明明挺帅气的,这下半张脸都看不见了,立刻就变成了猥琐内向的宅系生物啦
但很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模样的布雷夫反而能跟他女朋友很好相处,倆人说说笑笑,谈得很高兴。
我可是注意到了,刚才他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身着正装的时候,潘迪看着他的眼神往好里说叫痴迷,往难听里说根本就是发春
“美国人都这样吗”春日凑到我身边,低声说,“这也太”
虽然她没说完,但我能体会她惊讶的心情。
潘迪安娜凯,和布雷夫洛克一样出身于美国西部的堕天城一个推崇牛仔文化,以开放、狂野和居高不下的犯罪率著称的城市。
和怎么看都是普通宅男的布雷夫相反,潘迪性格泼辣火爆,甚至可以说有些粗野,说话非常直接,不时迸出几句脏话,美丽的容貌、性感的身材配合令人乍舌的言谈举止,别有一番与亚洲人截然不同的魅力。
难怪春日会忍不住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这个西部女郎实在是太特别了
但是我觉得,就算是在美国人里面,潘迪应该也属于特别开放和直接的那种吧喂喂你从哪里掏出枪来的
将这个超级危险分子打发走附带祭品布雷夫一只,舞台的收拾工作也已经进入尾声,轻音乐部的女孩们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安,可也已经架设好了全套家什,准备开始演奏。
作为演员的福利,凡是参与演出的人员,都可以获得第一排的位置,扮演鸟羽天皇的春日和扮演旁白的我都有幸享受到了这份特权,在前排靠右坐下,静候演出开始。
说来也怪,我们学校的轻音乐部名字和其它学校截然不同,一般学校都是“某某乐队”、“某某乐团”之类,但她们却偏偏叫什么“放课后茶会”茶会和音乐有什么关系
“不要在意,只要她们玩得高兴就好。”当我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北村会长笑着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又不是升学学校,要鼓励课余活动嚒。”
这不是鼓励与否的问题吧,又不是什么厨艺社团,一个音乐社团用“茶会”这种名字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朝仓前辈神秘兮兮地拿出那本黑色的小册子,“和也,对女孩子应该宽容一些,何况搞艺术的人大多有点神经质,只是给社团取个怪名字,实在不算什么了。”
“你看,这是前几届轻音乐社团的照片”
看着那群披头散发雌雄莫辨、穿着皮衣挂着铁链、挥舞着吉他不知道究竟是演奏还是打架的家伙,我默然了。
的确,跟那些货色比起来,这一届的轻音乐社团起码都是正常人。
“呼呼欢迎欢迎大家来听我们的演奏”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惊醒,只见那个抱着吉他的主唱满头大汗,还在呼哧呼哧喘气,一看就知道刚刚剧烈运动过。
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怎么还没开始就这么累你们不是轻音乐社团吗难道像前辈们一样兼职重金属摇滚
“这女孩真是天然到极点了”春日低笑着对我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演出快开始了,才急急忙忙跑进来爬舞台的时候还摔了一个跟头无敌了完全无敌了”
怪不得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轻音乐部的那些女孩们紧张兮兮的,其中看起来像是社长的那个还不断打着手机
嗯,这么天才的人,简直比大熊猫还稀有啊
虽然说这样的确是很有趣,但有个这么不着调的主唱,这个“放课后茶会”真的能做出像样的表演吗
哈哈,奥运精神,贵在参与
可演出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完全猜错了
这些女孩们的演奏虽然还不够纯熟,比起那些专业级别的音乐人来差距显而易见,但她们的演奏异常清澈,明快的旋律加上主唱清朗的语调,犹如吹过山野的春风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真是出乎意料的精彩呢”演出结束后,春日忍不住鼓掌赞叹,“我也有点想去参加轻音乐社团了”
“你不是家政社的吗”
“其实家政什么的我已经足够拿手,没必要再深入练习,反而是音乐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呢”
春日要加入轻音乐社团
我想象着她抱着吉他演奏的场面,觉得似乎也不错。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纷纷扰扰的学园祭渐渐落下帷幕,可学生会要忙的事情却还很多。
比方说,我们得把那些只在学园祭的时候使用,平时要束之高阁的杂物都收起来。
作为学生会的执行部长,这种事情自然由我负责。好在北村会长并非无血无泪残酷压榨劳动力剩余价值的黑心老板,还是帮我安排了几个人手。
嗯,都是熟人,就是那天陪着朝仓学长为虎作伥,用强迫手段逼我加入学生会的那几位。
因为执行部的工作很多都是卖力气的粗活,所以这几位热心人士跟我也经常合作,彼此多少也有几分交情,我曾经很好奇地问,朝仓学长当初究竟给他们许了什么好处,才让他们帮忙,结果这些家伙一个两个都成了锯嘴葫芦,不管怎么旁敲侧击都不肯走漏半点风声。
直到后来,我才从川岛学姐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朝仓学长信口开河说,可以帮他们介绍和漂亮的女孩子约会。
“既然是这样就很好理解了。”我恍然大悟,“可这种事情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吧”
“你以为信长那家伙能到哪里找到漂亮女孩来”川岛学姐很辛苦地忍着笑,“他是自己穿了女装、戴上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