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gu903();顾景星只稍作点头,翻身下马,往那城楼上大步流星而去,在城楼上站定,巡视各处驻防之后,这才站定向城门下看去。

“……卯时一刻开、戌时二刻关,帝京城九门同时辰……”城门侯恭敬说话间,天际线已然现出了微熹,厚重而巨大的城门发出吱呀之声,缓缓开启。

顾景星往城下看去,引车卖浆、贩夫走卒慢慢地往城门里进,也有进城探亲访友的外地百姓,皆汇聚在城下、递交路引文书,随着熙攘人流的涌入,整个帝京城生动了起来。

再往帝京城里看去,万千屋脊下渐渐有了生气儿,官道上也有行人、马车走动,顾景星看了几眼,这便垂下了眼睫,刚想转身走下城楼,忽听得身侧城门侯倒吸了一口气,指了城楼下惊呼。

“城门之下,不得逗留。去瞧瞧是什么人。”

有守城的兵士跑下城楼,顾景星顺着城门侯的视线看下去,但见一辆深阔气派的黑榆木马车停在城楼下,因那马车委实华丽的缘故,过往的行人走过时,无一不顿一顿足,仔细瞧上一瞧。

因有兵士去问询,那马车旁的护卫转过身来,顾景星从城墙上看下去,那人一张容长脸,眉眼坚毅,竟是都虞侯盛玢。

他蹙眉,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车中人是谁。

沿着德胜门的城墙走,一路可以走至安定门,顾景星心念微动,正欲旋身而去,却听身边那大惊小怪的城门侯又是一声惊呼。

“这,这是哪一家的千金,好一位绝色佳人啊!”

城门侯还想惊呼,身侧却传来冷峻一声住口,冷不防的一声训斥叫城门侯吓得缩起了脑袋,跪地再不敢言。

顾景星再度往城下看去,初秋风微凉,出动马车的帘帐,有灵秀纤婉的女儿家一手撑了帘,在侍女的接引下,下了马车。

她落地站定,仰头往城墙上看去,眼眸流转间,灰蒙蒙的屋脊街道像是一瞬被她的颜色点亮,生出了无穷尽的鲜焕。

是乘月。

路过她的行人不敢高声了,只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身边走过,走好远了,还在悄悄地回身打量她。

乘月并不留心这些倾慕仰望的眼光,只一心往城墙上看去。

她目力极佳,不过一抬眼,便望见了顾景星的身影。

他比常人要高许多,又是一身石青色的斗篷,微亮的天光下面色白如冷玉,在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转过眼来,遥遥地望住了乘月。

算起来两日未见了呀,乘月一时鼻酸,低头吸了吸鼻子,不想叫他再看见自己哭,可是再抬眼时,那城墙上哪里还有顾景星的身影。

乘月慌了一慌,提裙往城墙下的阶梯去,有几名城门守将想拦,在盛玢出示令牌后,纷纷噤声退下。

她上了城墙,往城墙以西看去,但见空旷天幕下,有一队兵士背向而行,渐渐行远,乘月从那队列里分辨出一抹石青色,提裙想追过去,可城墙上以石块铺就,凹凸不平,没走两步便脚下一崴,痛的她停住了脚。

云遮在公主身后慌的扶住了她,乘月委屈着一张脸,就地坐在了地上,一手抚了抚脚踝,一手指了指顾景星走的方向,红了眼眶。

“他分明看到我了,却还要走……云遮,他是不是在躲着我啊。”

乘月说着说着便哽咽了,云遮心疼地为公主揉脚,哄着她道,“许是公主看错了也未可知,他好歹是步军司的统帅,不一定能亲自来德胜门巡视。”

脚踝有点痛,乘月摇摇头,说自己看的很真切,“云遮,前儿夜里我说错什么话了么?为什么他要躲着我,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公主眼睛红红,云遮心里也不好受,她将公主从地上扶了起来,又为她拍了拍身上的尘,才一步一步下了城墙。

城墙下的卫所前,有一排高头大马站着,乘月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看了最前那一匹最英俊的,心里有了主意,转头问城门侯。

“步军顾统帅方才在?”

城门侯此时已知了公主的身份,他是最微末的小官,哪里见过如公主这般气度高华之人,只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是,见公主站在马前,便又道,“顾步帅骑马而来,不知为何却把马留在了这里。”

乘月听了又是心头一黯,只挥了挥手叫他下去,自己则打起了精神,往卫所里坐下,问盛玢道,“这些可是军马?”

盛玢拱手说是,“的确是军马。每一匹都登记在册,不得有缺失。”

乘月闻言有了主意,再去吩咐盛玢,“你将这些军马牵去背街,然后你们都躲起来。”

对于公主的吩咐,盛玢自是无有不应,他另指派了暗卫护在公主身边,自己则躲在了卫所之后。

乘月跟着去了城墙下的背人小街,就坐在顾景星那匹马的旁边,看着马儿吃草,等啊等,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等到她都打起小瞌睡了,才听见远处有脚步声轻缓而来。

顾景星站在街巷口,正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那儿,听见有人来,那双灵秀清澈的双眸便看了过来,见是他,眼圈便红了一圈儿。

这下躲无可躲,顾景星几不可闻地叹了一息,提步走过来,站在了乘月的身前。

乘月把马儿的缰绳攥在手里,仰头看他,“再躲着我,我就把你的军马全偷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223:19:18~2022-06-1415:5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风南来、南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67519430瓶;菂菂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落月屋梁

公主像一只凶巴巴的小猫,眉头皱紧,鼓着粉腮,仰头威胁他的样子,有些稚拙的孩子气。

顾景星原就很高,此时站在她眼跟前二尺近的距离,不算远,亦不算近。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军马亦如是。公主牵自己的军马,不叫偷。”

他始终不弯下身来,只望着她淡然地说完一句话,甚至连手都不愿意递过来,搀她一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