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顾景星垂下了眼睫,眉眼间有显而易见的愁容,他颔首,只道了一声知道了。
公主在檐下唤他们来吃点心,宋博约与邓直芳最是不见外的,立时便奔过去吃,顾景星随在后头,因心绪难安,面上到底带了几分落寞。
乘月偷偷看了一眼顾景星,眼睛转一转,问向邓直芳。
“方才我听你们问,我是不是小胖鸭子。”她直截了当,倒叫宋、邓二人停止了牛嚼牡丹,愣住了。
“为什么这么问他?他手里成日揣着的小胖鸭子是什么?”
顾景星侧身而坐,秋阳一寸一寸地陷落,迟重的落日金落在他的侧脸,为他勾勒出绝佳的线条,十二万分的俊秀。
公主的问话轻软入耳,顾景星眉眼不动,唇角却悄悄地上仰着。
邓直芳使劲儿咽下一口糕,转头看了看少将军,见他不言不动的,索性开了口。
“北境的冬日冻死人,咱们先锋营常常需要潜伏某地不动,少将军潜伏时,手里时刻揣着一只小手炉,小小的,不过婴儿拳头那般大小,金灿灿的,胖乎乎的。”
“是了,咱们先锋营的将士,人人上阵时,都会带着一样儿爱物,惯常是未婚妻子送的,咱们都是俗人,就在私底下猜测少将军的那只小胖鸭子,是不是也是心上人送的……”
“少将军虽然没说,但咱们就也认定了……方才见了姑娘你,才会多嘴调侃了少将军一句,姑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二人皆是顾景星的心腹战将,方才瞧见顾景星待乘月温柔和气,而这位姑娘似乎也很欢喜他们少将军,故而乘月一问,他二人抱着撮合的心态,这便照实说了。
乘月听着听着,笑靥就越深,即便穿着男儿家的衣衫的,也愈发显的灵秀可爱。
“我的确送他一只金鸭小手炉,他说早丢了……”公主往他那里看了看,看他依旧是那一副山河不动的样子,顽皮心顿起,“看来,那只小胖鸭子,一定不是我了。”
小女儿装出了一副黯然的样子,直叫邓直芳看的心碎,他忙仔细回忆,拍手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那一只小手炉,的确是……”
一声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你的确看错了。”
猝不及防的被打断,公主等不到邓直芳的答案,可却一点儿也不恼,笑眯眯地歪头瞧他,“……方才我吃定胜糕时,许愿我未来的驸马名传四海,图画凌烟,那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你。”
“我心里想什么,就会说什么。”乘月伸手,向他递过去一只形状可爱的定胜糕,“同你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小公主们,咱家虽迟但到(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谢在2022-06-0213:58:51~2022-06-0318:1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风南来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茶酱啵啵啵6瓶;ayaka3瓶;壹繫、kk、我的肉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月遇从云
回去的路上,公主很安静。
云遮掀开一角帐帘儿,看见起了风的官道上,顾景星骑马行在马车一侧,身姿挺拔劲瘦,像是行道树一般的不言不笑。
“……那年顾世子在陛下面前,说着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分明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何打北境回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表于情,不言于心,让人琢磨不透。”
云遮说着,轻轻放下了帘子,回身看着正惆怅的公主,又温声说着,“也不知道在北境的五年,顾世子都经历了什么,才能比同年纪的年轻人,更多了十二分的沉稳干练。”
乘月心里只想着方才的情形,听见云遮感慨,这才回过神来。
“……我问他,他也不肯多说。不过,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喜欢我。”
今晚从他的同袍那里知道了,小时候她送给他的金鸭小手炉没有丢,还好好地被他带在了身边,走遍了北境的每一寸国土,益发让乘月觉得自己没有会错情。
“少师说,不要只听其言而是要观其行。他嘴上不说,可事事都在回护我。少师还说,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要从烈火中没来(1),他既要一心许国,自然不会耽与儿女情长,那我便主动些又如何?”
云遮很喜欢公主永远生机勃勃的样子,她笑着应了一声是,“横竖他还要在京城待到开春,满打满算还有半年的时间,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倘或陛下有心的话,也会提及此事的。”
乘月也很奇怪,爹爹明明很喜欢顾景星,他从北境回来备试,还要教他在亲军卫步司任职,怎么看都是想叫他离自己近一些,可却只字不提选定他为驸马的事,当真令她发愁。
“公主瞧那日头,都快要落进宫墙里了,可千万不要误了中秋家宴——这一时那些个亲眷也该进宫了,不免要问起公主的行迹,到时候陛下便要急了。”
说到这儿,乘月就觉得很紧张,白日里偷偷出宫去看砍头,爹爹就是十万火急地派顾景星追出来,这一时闹到这会儿才回去,爹爹恐怕会不放过她。
再想到还要先回凤姿宫里洗漱更衣,换上得体的衣裳,乘月就愈发急躁起来。
这一时公主心里忐忑不安地往回赶路,那厢仁寿宫里太后娘娘身边围坐了鄱阳长公主、宁王王妃,又有三位小翁主小郡主在一旁坐着听大人们闲聊,皆是来仁寿宫里吃家宴的。
鄱阳长公主是太后娘娘亲生,说起话来最是不拘束,这一时正说着自家女儿的事,唠叨个不停。
“……做什么事情都要拖拖拉拉,就拿昨儿从坝上回程,我打天蒙蒙亮就叫她起身,一直叫到了回程的马车上,她还给我困的五迷三道的,母后说气人不气人?”
姜释云听自家娘亲说自己,识趣的站起身,独自个儿坐远了。
太后娘娘白了鄱阳县公主一眼,数落她,“还在你膝下时,待她好点儿,赶明儿她出嫁了,再怎么享福,也是要操儿女心的,你瞧她还能不能如眼下这般自在?哀家到觉得释云是个好孩子,书也读的好,上一回还给哀家做了首诗呢!”
理是那个理,可鄱阳长公主还是忍不住唠叨,“我瞧着她那个慢慢吞吞的模样,就想揍她……”
姜释云听的心里气鼓鼓,正觉得丢面子,忽听得外头有内官高唱陛下驾到,再一抬头,皇帝舅舅便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生而养,养而教。皇姐别成日里想着打孩子,还是要悉心教导的好,哪儿能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开骂的?再者说了,孩子还在这儿坐着,你就这么数落她,孩子不要面子的?皇姐这回做的可不好,一时多饮几杯。”
皇帝说着话走进来,倒让姜释云精神抖擞,皇帝舅舅可真好啊,他是天下的主人,字字句句都是至理名言,看娘亲还敢不敢再说她。
众人纷纷拜见陛下,鄱阳长公主笑着应了,站起身刚要说上几句,便听外头又有内官唱了声公主殿下驾临。
众内命妇们都站起身来迎接,但见门前一抹玲珑可爱的身影,脚步轻快地走过来,秋夜温柔的风轻动,吹起了她的裙角,整个人灵动而纤巧。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