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琉璃房子里的土是由辽东运过来的黑土,最是适宜养花的,乘月抱着膝,不自觉便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在地上挖黑土玩儿。

她不是这世上顶顶重要的么?是乘着月亮来的小雪兔,降落的时候为大梁带来了祥瑞,爹爹说,那一年国中水草丰茂、麦穗两歧,岁物丰成,天下太平。

可为什么顶顶重要的她,过生辰的时候,爹爹却不来呢?

这般想来,她也许不是顶顶重要的吧?朋友们都被接回家了,人人都有娘疼,苏元善头上的两朵元宝髻也是她娘亲手为她绑的呢。

她越想越伤心,却伤心越困,她揉揉眼睛,手上沾的黑土蹭上去,眼圈就黑了。

良久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在夯实的黑土上踩的深稳,乘月好奇地抬起眼——

月亮的光照进了琉璃房子,落在来人的肩头,少年身不染尘,缓步近前几寸,在乘月的眼前停住脚步。

一整个兔儿山的委屈涌上来,乘月向上伸出了小胖胳膊,眼巴巴地望住他。

“哥哥……”她哽咽,“你的娘亲呢?”

顾景星迟疑地顿住了,继而却并未回应她的话,而是旋身在她的身侧坐下。

“你怎么了?”他问,语声轻轻,像是怕惊动了谁。

也许一个人还不会哭,最怕有人突然问一句怎么了,小孩子更是如此,乘月嘴一撇,眼泪就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我生辰,爹爹也不来,你也不来,靖国公夫人也不来……”她哭倒在顾景星的手臂上,委屈的无以复加,“我不是顶顶重要的么?”

长的细弱的花枝探过来,他似乎还不惯有小孩儿哭倒在他的身上,几分无措。

“抱歉,是我来迟了。”

抱着他的那只小胖手原是蜷着的,听他说抱歉,五指便张开了,于是顾景星看见了上头沾染的黑泥,在乘月抬手去揉眼睛的一刹那,他捉住了这只小脏手的手腕。

他说洗手去,捉着乘月的小手走到了铜缸边儿,从里头舀了一瓢水。

乘月不哭了,乖觉地把两只手并在一处接着,顾景星拿瓢的手翻转半边,水流向下流淌在乘月的手上。

“好凉……”乘月嘶哈一声,一瞬收回了手,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景星,“哥哥,水好凉。”

月色投奔在顾景星的眼里,几分依约的温柔,他有些抱歉地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湿了湿水,暖热一些,才拿过乘月的小胖手,仔细为她洗掉手指掌心的黑泥。

乘月任他为自己搓洗着手,仰头问,“今日是我的生辰,你带礼物了么?”

顾景星手下不停,他垂眼,道了一声是。

公主收的礼物堆成了山,相较之下,他前几日往辽东去的那一遭,也算不得珍贵了。

乘月高兴了,手指掌心也洗的干干净净的,顾景星自袖袋里拿出棉帕,把她的手擦拭干净。

“小孩子早睡才能长高。”他想起琉璃房子前那位姑姑的话,“我送你回去。”

乘月这会儿心情十分好,往顾景星的身背后一趴,两只手就向上,跳着去够他的肩膀。

“哥哥背!”

顾景星闻言转过身,半蹲在地上,只觉身后有一个沉甸甸的分量爬了上去,双手围住了他的脖子。

顾景星负起她,慢慢走出了琉璃房子,身后小女儿趴在他的背上,分量不轻,可却软乎乎的。

“哥哥为什么来晚了啊?”

“看书忘记了时辰。”他轻声应她,却感受到肩背后,她还在一抽一抽的,是哭泣之后的余震,“冀州西南地动,事态紧急,陛下连夜赶了过去……”

乘月虽听不懂何为地震,却知道哥哥在宽慰她,她在他的肩背上蹭了蹭鼻子,小小声说是啊。

“我还是很重要的,是不是……”

身背后一轮小寒的月,温温软软,少年向上托了托乘月的小身板,脚下顿了顿。

“嗯,你很重要。”他轻笑一声,忽生几分顽皮,“也很重。”

作者有话说:

算错了,还有一章才能结束小朋友模式。

作者专栏《糙汉将军的霸道小娇妻》求收藏

※人狠话少的糙汉将军X间歇性emo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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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子很可疑,每日路过他的篱笆墙外,都要不错眼珠的看过来,起先还知道遮掩,后来就光明正大,甚至还敢过来搭讪。

她活的生机勃勃,像片野蛮生长的稻田,起先他想绕道而行,后来他只想蹚着水走进去,扶正每一株鲜活的新苗。

后来他只想带她走,去爬至高至险的山峰,蹚过至清至静的溪流,在某一处温柔仙乡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