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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 封玖 2188 字 2023-09-29

不安。

早知会惊扰郎君,他定躲得远远的

“郎君,是我不好。”九岁的小孩,忍着泪意,哑声说道。

容奚轻笑一声,“因思念双亲而泣,何来不妥”

他伸手替十二郎抹泪,语调舒缓,“你阿耶阿娘虽化为天上星辰,离你远去,可你还有家,这里便是。”

许是他太过温柔,十二郎感动之余,又默默流下眼泪。

“郎君,您真好。”

刘子实在旁,与有荣焉,“郎君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容奚啼笑皆非。

安抚十二郎后,他方记起除夕确实将至。

秦恪是否会回京

尚存两旬有余,容奚却觉时日太短。

数日后,容奚携图纸至工坊,交予程皓。

“程叔,纸上皆为原料,不知能否助我寻来”

他欲制磷肥,需磷矿石、白云石或蛇纹石等,利用焦炭,经高温熔融,后置熔融之物于水中冷却,及烘干、磨细,便可成。

程皓痛快应允,“我即刻着人去寻。”

他唤来健仆,吩咐下去。

“大郎,不知你欲制何物”程皓极好奇。

容奚坦然相告,“欲制新肥,可助庄稼生长。”

“竟是用于农事”程皓豪迈大笑,“此乃大善”

百姓所求,不过温饱。

容奚颔首,“惟愿百姓吃饱穿暖,不受冻饿。”

他笑了笑,话头一转,“程叔,工坊窑炉是否可用”

“哈哈,”程皓调侃他,“就是为大郎所建,你若不能用,何人敢用”

“程叔莫笑话于我,”容奚无奈笑道,“不知郡王何处”

朝食后,秦恪独自离宅至工坊,为何在工坊不见人影

程皓指指窑炉方向,“郡王正与窑工同乐。”

神色颇为莫名。

容奚浅浅一笑,“我去寻郡王。”

言毕,迈步往窑炉而去。

窑炉内,窑工正烧制青砖、水泥,秦恪的确混迹窑工之中。

“肆之兄。”

秦恪正被热炉熏得发汗,忽闻容奚声音,陡然转身。

“澜大郎,你欲烧制新器”他惊喜过后,以布巾拭汗,离热炉远些,方问。

见他面颊泛红,乃热火所熏,容奚略有心疼,问:“你为何亲自烧制”

“闲来无事,向窑工讨教烧制之法。”秦恪漫不经心回答,后问,“你一人离宅未叫子实作陪”

他神色严肃,俨然担忧后怕。

“护卫藏于暗处,你莫忧心。”

容奚言毕,于袖取纸,递至他面前,玩笑道:“既郡王习得烧制之法,不妨替我瞧瞧,此些器物,能否烧制”

秦恪展纸细观,见纸上玻璃器具皆精美雅致,不由眸光大亮。

“澜之当真心思巧妙,”他无奈一笑,“恕我不才,无力烧制。”

容奚将纸夺回,神态故作骄傲,笑道:“秦工无力,我自当去寻其他能工巧匠。”

“容大郎。”

秦恪执其腕,见容奚惊讶回首,低笑一声,“稍候同归。”

“嗯。”

归途中,雪泥与赤焰并行。

容奚坐于马背,见满目苍凉之景,忽问秦恪:“除夕是否归京”

问得太突兀,秦恪蓦然愣住。

他一直忙于工坊之事,竟不知年关临近。

两人沉默片刻,容奚温和笑道:“除夕之夜,当与亲人团聚。我有二弟、子实相陪,足矣。”

话虽如此,秦恪却极不舍。

重逢尚不足月,竟又面临离别。

“澜之,”秦恪郑重道,“上元节前,我定归临溪。”

数日后,秦恪、梁司文、陈川谷欲启程。

梁司文神色郁郁,与容宅主仆依依作别。

三人回京后,容奚心中一直沉闷,每日计数,算重逢期限。

年前,商队终于返归濛山,依约将足数白叠子交予容奚。

因得白叠子,容奚总算开怀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容奚:“澜之”甚好。你取的字太好了

秦恪:嗯,澜之甚好。你太好了

作者:翻白眼商业互吹可还行

s:驒tuo奚:古时神骏。

第37章

年关将近,刘和正准备采买年货,却闻宅门被敲响。

“阿翁,我去”

刘子实奔去开门,就见钱忠一双鼠目。

他啪一声,关上宅门。

宅门砰砰作响,刘子实无奈,复启门问:“何事”

钱忠方才吃一肚子闭门羹,气急败坏,又因在外时久,天寒地冻,手足冰凉,心绪极差,直斥道:“你这狗奴”

“谁是狗奴”

一道声音携寒风入耳,钱忠猛地打了个寒颤,他转身望去。

少年郎君,高坐于马背,身披深色裘氅,面容俊秀如玉,眸似点漆,唇红齿白,仿若画中之人。

钱忠一时失神,并未认出,半晌方问:“敢问小郎君是”

容奚面容冷冽,跳下马背,刘子实忙牵住缰绳,颇为骄傲,“大郎君你都不认得了”

又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钱忠陡然回神。大郎君怎会大变模样眼前这清俊郎君当真是大郎君

“向子实道歉。”容奚眸色冰冷。

许是他气势过盛,又许是钱忠尚处震惊之中,未及多想,便顺从低首道:“是我错了,请见谅。”

容奚看向刘子实。

“罢了。”刘子实笑得开怀,郎君亲自给自己撑腰,真好

容奚颔首,揭过此事,又问:“你来何事”

思及自己乃郎主、夫人身边红人,钱忠底气顿足,仰首道:“大郎君,仆奉郎主之命,特来送些年货。”

得亏盛京容府还记着祖宅。

容奚心中暗讽,道:“既如此,将年货搬入宅罢。”

言罢,转身与刘子实同入宅院,留钱忠一人在外。

这么多年货,他一人如何搬得

容连得知后,来问容奚,是否需传信归京。

“二弟可自行写信,无须问我。”容奚因原身,对盛京观感极差,遂面色颇显冷淡。

容连也知自己强人所难,且阿兄素来胸襟宽广,若非当真心寒,断不会如此行事。

“是愚弟鲁莽,阿兄见谅。”

容连行礼致歉。

容奚倏然展颜,“二弟心意,为兄感激。方才话语有些重,并非因为此事。还请二弟莫要介怀。”

他心中知晓,容连希望自己与盛京缓和矛盾,然,原身已魂归天外,矛盾断然不可调和。

“阿兄言重,是弟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