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剧组里多少会有讨论声,大部分替姜格可惜,白宗昀可是金大腿,要是以后没了他,李思辛很快会爬到姜格的头上来。

几个人的讨论声或多或少的传到了姜格耳朵里,早上和她谈过以后,就算听到有人议论,如果没说她什么坏话,姜格也没再冷过脸。

对于上热搜这件事,姜格并没有受到影响,戏该怎么拍还是怎么拍。下午拍戏的时候,姜格接到了蔡纪的电话。

“小白总怎么和李思辛在一起了?”

姜格站在礁石上。她里面穿着格子衬衫和黑色的吊带裤,露出纤细的脚腕。剧里她饰演的是大学生,化着淡妆,但即使是淡妆,在湿漉漉的礁石和湛蓝的海天之间,姜格的眉眼却格外明艳。踩着礁石,姜格语气淡淡:“不知道。”

蔡纪急了起来:“你怎么能不知道啊?我们公司确定要投资陈程导演那部戏了,只要小白总点头,这部戏我们还有机会抢回来!”

谈到这里,姜格语气不变,她看了一眼海边,说:“白宗昀抢回来的,跟我没关系。”

蔡纪恨铁不成钢:“姜格,哎,姜爷,爷,您听我的,您去和小白总服个软行吗?”

他话音一落,电话那端就陷入了沉默。得,又把他无视掉了。他以前无数次求过姜格,她和白宗昀关系这么好,随便撒娇服个软,想拍什么戏没有?但姜格从来不去,她跟白宗昀不是那层关系,她也不想欠白宗昀的。人一旦欠了另外一个人的,就容易被另外一个人拿捏。

姜格全程冷漠,蔡纪只好换了个话题。

“除夕夜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姜格当时买白鹭湖那套房子,留的是蔡纪的电话号码,除夕夜出事以后,白鹭湖集团高层在今天亲自致电要求给予业主赔偿,蔡纪这才知道除夕夜那天姜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海风将海面吹起波浪,姜格想起除夕夜的事情,脑海中只有漫天的烟花。她语气淡淡,道:“没什么事。”

蔡纪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他语气犹疑地问了一句。

“是他吗?”

姜格盯着波浪的眼睛一凝,海边有些凉,将她的身体都吹透了,她似是才反应过来。姜格抬眼望着漫无边际的大海,说:“不是。”

姜格肯就这件事谈,蔡纪急切起来,顺着往下问道:“你最近这一年精神状态这么差,是怕他今年出狱报复吗?但是当年不是你,是姜桐……”

马尾扎得有些紧,收紧了她的头皮,冰冷的风舔舐着她的发丝,将她的精神都冷得紧绷了起来,根根神经都在疼。姜格眼底浮起一层冰冷的雾气,心底却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燥热,冷热冲撞在一起,她的身体渐渐僵硬。

“蔡纪,这话不要对姜桐说。”

“格格……”蔡纪连忙叫了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是怕他今年出狱报复吗?

蔡纪的话在姜格的耳边回响,她像是从梦中醒过来,又像是坠入了噩梦之中。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细碎的水花翻滚上礁石,溅在了姜格露出的脚腕上,冰冷的水滴像是针一样,扎进了她的脉络和骨骼。

“姜爷,过会儿的落水戏要用替身吗?”

身后李楠的声音响起,姜格混沌的脑海,霎时间一片清明。

姜格起身下了礁石,说:“不用。”

“可是剧组说可以用,而且黎先生也用。”李楠跟在姜格身边说道。

姜格语气不变,道:“不用。”

“姜爷,今天真的太冷了,要不咱还是……”李楠要劝第三遍的时候,话只说了一半,就察觉到姜格的眼神像刀一样扫了过来。

这段时间姜格的情绪有所缓和,他不知不觉胆子就大了些,被姜格看了这么一眼,李楠吓得当即闭上了嘴。

季铮去给姜格拿羽绒服,过来时,就看到姜格神色冰冷地看着李楠。李楠没敢说话,求救的眼神朝他看了过来。

将羽绒服给姜格披上,季铮把羽绒服领口归拢,温声道:“李楠只是关心你。”

姜格眉头一蹙,她声调突然拔高。

“我说不用就不用!”

最近姜格很少发这么大的火了,李楠哭丧着脸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季铮看着姜格的神色,眉目安静柔和。

姜格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对,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季铮低头与她平视,清黑的眸子里盛着柔和的光,他说:“姜格,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跟我说么?”

季铮的话让姜格发抖的身体松懈了下来,但僵硬仍然没有缓解,她抬眼看着他,他从她眼神中看到一丝绝望,转瞬即逝。

“没事。”姜格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她说完后,起身离开了。

看着姜格离开的背影,季铮唇线紧抿,旁边李楠叫了一声“铮哥”,季铮笑了笑,说:“你别放在心上,她控制不太好自己的情绪。”

这语气,像是替自己家小孩给人道歉。

李楠赶紧点头,道:“哎。”

下午四点,姜格和黎星城就位开拍,因为姜格不用替身,黎星城也选择不用。导演喊了一声“a”,姜格掉入了海中。

姜格的身体被海水淹没掉了,柔软的发丝飘离在她的脸颊边,像是一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姜格熟悉这种窒息的感觉,她被那个人无数次掐着脖子沉进水里,冰冷刺骨的水将寒气一点点注入她的身体,挤压着她胸腔里残存的氧气,她挣扎着想活下来,但是没用,除非有人救她。

谁能救她?

海边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她听到黎星城的声音,乐柏青的声音,小螃的声音,李楠的声音……最后,她的身体被一双手臂抱住,从海里捞了出来。

姜格睁开了眼睛。

季铮将姜格打横抱起,她的身体都凉透了,她眼眶通红地看着他,身体蜷缩成一团,轻盈又僵硬,像刚从雪地里爬出来的猫。姜格双手死死地抓在他的胸前,寒气渗透衣服,冰冻着他的心脏。

“阿铮。”冰冷的空气灌入胸腔,姜格的声音都在发抖。

季铮喉头一动,将她抱紧入怀,大步迈进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