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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温红两人一踏进这鲛人居中,风似幻化成了水中逆流,轻过衣衫时,似水沾湿衣,又如鱼得水。再往里,一个身着黑色玄袍的男子站在门外,男子青丝挽起,腰间别着一把刀,刀鞘上刻着繁复的纹路。

听到动静声,男子稍一回头,剑眉之下一双妖异的猫瞳。

沈温红微微蹙眉,观察着他,开口问道:“炙渊”

“两位,有失远迎。”炙渊微微颔首,以示歉意。

季渝道:“无妨,情况如何”

炙渊眼瞳微沉,露出隐隐的忧心,道:“内子还未清醒,师父跟浅浅在里头。”炙渊又道:“两位请移步,我们去里厅谈。”

炙渊命人上了茶水,三人便在里厅坐下。沈温红卸掉头顶笠帽,高束的头发垂下。炙渊替两人倒了茶,寒暄道:“前段时间洛城引发的枫林霞光,想必是两位剑尊剑下奇招,可让西府众妖相谈许久。”

“承蒙谬赞,不过眼下情况,妖主做何打算”季渝问道。

炙渊道:“如今西府境内,这疫无人可解。只能待百草堂的医师前来,再决定一二。”

“花浅这孩子,承蒙二位照顾,他离家数年在外奔波,洛城一事我已有听闻,若非遇上两位,花浅这孩子可能就栽在那了。”

沈温红轻声道:“那孩子常说,他是个幸运的人,也因是这份气运,他往后也定能逢凶化吉。”

炙渊轻笑道:“我与修道人鲜有话谈,因为他们该承恩情总是看得轻,而这世间真正气运,哪有那么容易。”

季渝闻言道:“你话真有意思,这人连到顶的鸿蒙气都不接,放在眼前的机遇视若无睹,要等到别人双手奉上,再好好领了这份因果。可真有人就是那天之骄子,得天厚爱,妖主怎么说,把这份机遇拱手让人”

炙渊摇头道:“那也有这份机遇先,两位是不想承这份恩。”

沈温红道:“花浅有他自己的气运,妖主放宽心。”

炙渊不好再就此事继续说了。鲛人居极静,茶盖轻轻合上的声音十分清脆,炙渊失笑一声,才缓缓开口:“那么,斗胆请教两位。”

沈温红眉眼舒展,心想终于进正题,道:“请讲。”

“洛城地下魔阵一事,两位比我清楚,这背后大魔所谋划何事,两位可有什么看法”炙渊正声道,神情认真,等着两人的回答。

沈温红道:“不知妖主可听说过,造魔计划”

炙渊微怔,后道:“前辈请讲。”

“洛城一事,你身为万妖会妖主,自然也得了很多消息。魔阵阵法中心是魔修秘法献祭,以幼年期的妖为祭品,从中吸取灵来增长修为。”沈温红微一停顿,继续说道:“而这洛城定然不是唯一,我深入阵法之中,所探查到的,还有一道人面枯骨符。”

“人面枯骨符”炙渊问。

“人面枯骨符,我且猜测是这背后大魔的常用手段,在去往洛城之前,我们曾路过东海一个小山村,村内发生过厉鬼伤人的事,而罪魁祸首就是一道人面枯骨符。”沈温红解释道。

“如此来讲,前辈的意思是,这背后大魔所谋划的事,在修仙界跟妖族尚未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渗透到原荒大陆各地。”

沈温红轻声道:“不错,这件事情,他们可能已经谋划几百年,这西府某处,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献祭。”

炙渊忧心道:“西府藏有魔阵一事,我已派妖隼一脉去查探,如有结果,定会如实相报。而关于这各地存在人面枯骨符一事,我与西府皇城军传信,必将此事传达至皇族。只不过这修仙界又是如何作为”

季渝道:“造魔计划正是借此来衍生更多的高阶大魔,放任下去,再过几百年,恐怕要再现上古时期的三族大乱,到时原荒生灵涂炭。修仙界自然不会放任下去,我已传信至师门,不日各派弟子下山除魔。”

“虽说三族共处,但若是其中有人作祟,必有天收。”

炙渊微微一笑,“万妖会也会鼎力相助。”

三人又讨论一番事宜,下人匆匆进来,向炙渊禀报。炙渊听完,起身以示歉意,道:“万妖会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恕我先行一步,两位自便。”

整个里厅就剩下沈温红与季渝两人,周围的下人已经受命退下。沈温红却沉思好一会才开口问季渝:“师兄不觉得很奇怪吗”

季渝想了一会道:“你是说这西府”

“太巧了,西府这边爆发妖疫,那边洛城的马车就往回走。这一方面有万妖会戒严不错,可先前我们进城,西府的排查比之洛城实在是轻松不少,我总觉得洛城一事,跟西府的妖疫离不开关系。”沈温红担忧,他总觉得这其中必有一二是他们疏漏的,巧合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巧合,而是他人有心设计。

季渝突然道:“你说,会不会有可能,这西府发生妖疫之事才是洛城的马车真正进不来的原因,带着一群妖进城,万一要是染病了,这所有准备也就浪费了。”

“这也是有可能,只是我心中有一不安,我总觉得这洛城的妖疫跟洛城背后大魔脱不开干系。可是如果这么想,又与我们已经确定的事相悖,洛城的妖进不来,意味着只能停留在洛城,这在洛城开魔阵可比西府冒险多了,如此岂不是前后矛盾。”沈温红微微咬牙,道:“这样看来,西府的事情与洛城无关的可能要大一些。”

花醉进门来,脸上愁容。

沈温红与季渝的话停下来,问她:“情况不大好吗”

花醉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道:“没清醒,状态也不太好,虽然妖力护着,但是妖力也用用完之时,不尽早解决,她也耗不起。”

“百草堂的医师过来也要几天,我与师兄去看看,也许有法子缓缓。”沈温红问。

花醉站起来,轻叹一气:“这边。”

花见歌的卧房,在鲛人居往里处。房内装饰皆取之东海海底妖植,再配合聚灵阵养灵,重现了东海深海之中的奇景。如此手笔,只是妖主炙渊为了讨夫人欢心而准备。层层轻纱之后,是蚌壳制成的床,花浅坐在床边,轻握着沉睡人的手。

沈温红走近,才真正见到了这个一直活在花醉抱怨中的徒弟。花见歌是花醉偶然路过东海之时,救下的鲛人,那时候还不知道救下的这个鲛人就是鲛人族的公主。花见歌心悦花醉的剑,不顾花醉拒绝,跟了花醉半年多。

后来,花醉心软也就收了这个徒弟,只不过偶尔去东海指教一番,这是沈温红闭关冲击同生境时期的事情。沈温红入魔后,还未去东海寻回花醉,就被封太古魔渊,才有后来那么多阴差阳错。

花见歌于沈温红眼里,从一个爱撒娇的小姑娘,到相夫教子。

花见歌满头白发铺在枕上,苍白泛青的脸上依稀可见往日清丽,长眉微淡,唇色泛白见紫。

沈温红正欲上前仔细看情况,季渝却伸手将他拦下,走在他前,“我去吧。”

沈温红才反应过来,他如今是妖身,这妖疫对他也有一定的影响,他道:“先看看花浅,给他服长生丹,他接触花见歌这么久,以防万一。”

季渝也没去问沈温红为何知道他随身必备长生丹,这种默契已经如常,他从纳戒中取出长生丹递给花浅。花浅张口服下,问道:“我娘亲会没事的,对吗”

季渝道:“难说。”

花醉拉着花浅往后。季渝将花见歌的手腕翻过来把脉,沈温红站在一旁指点。

沈温红道:“脉象如何”

“妖力还在运转,体虚脉弱,衰老之相。”

沈温红沉思一会,道:“给她输入灵力,引导体内妖力的流向。”

花醉微微点头,上前将花见歌扶起来,背对着季渝。

季渝抬手汇聚着灵,在花见歌背后伸手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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