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古怪的声音传入耳朵,先是压抑的、哀怨的哭泣,接着就象是一种野兽尖锐的、痛苦的、恐惧的嚎叫,他发疯般地跑出去,一跤跌在一个深坑,还没站直,坑底伸出了许多白骨嶙峋的手,死死扣住了他!
许欣拼命扑腾,迷蒙中有人呼唤自己,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阿欣,阿欣,你快醒醒!”许欣睁开眼睛,让人不寒而栗的白骨爪子不见了,阴森森的深坑也不见了,而自己,则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胡瑜已经打开了灯,正抓着自己的一只手,皱着眉头问道:“好好的,做恶梦了?”
许欣爬起来,坐在床沿上,抹了下额头的冷汗道:“我没事了,可能是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一放松就做恶梦,不用管我,你先睡吧!”
胡瑜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我留个灯吧,着将墙壁上的壁灯打开了,微绿的灯光显得屋里不那么阴森,很快,隔壁床上传来了胡瑜均匀的呼吸声。
许欣躺下来,人却完全清醒,完全没有一睡意,翻了几个身,还是睡不着。空调的风在夜里听得很清楚,风叶有被卡住的样子,每动一下,就“咯咯”响一声,听起来象个女人尖薄的笑声似的,透着不出的诡异。
越躺越觉得闷,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
干脆出去透透气!
穿上鞋,许欣走出了房间,反手轻轻带上门。房内的胡瑜由于白天太累,睡得很沉。
许欣听到楼下有孩话的声音,不由好奇的向楼下张望。一个六七岁的姑娘,穿着白衬衣,下身穿着暗红色的背带短裤,抱着一只绒毛公仔玩具,在楼下蹦蹦跳跳。
觉得十分奇怪,楼下的灯映射过来,那楼梯似乎也不这么阴暗了,许欣下了楼,轻声问道:“妹妹,你怎么半夜在这儿玩呀?”
女孩听到有人叫她,转过头,这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脸比较圆,双眼皮,大眼睛,嘴唇的,微微嘟起,象跟人撒娇似的,许欣一见就十分喜欢。
“大哥哥,陪我玩好吗?”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许欣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心中还在庆幸,穿的是凉鞋,而不是拖鞋。
女孩把一个白白的,扁扁的东西丢在地上画好的格子里,指着那格子:“我先跳,跳完了你再跳。”着一个人跳上去,女孩的身体十分轻盈,似乎不需要用什么力,就能跳很远,许欣对此赞叹不已。
跳了好几次总是许欣输,许欣觉得有累了,朝女孩笑笑道:“哥哥跳累了,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女孩眼睛眨了眨,问道:“大哥哥真的要送我回家吗?”
许欣笑着:“那是当然,你一个人回家,哥哥不放心呢。”
女孩了头。
许欣站起身走到路上,路面大概因为山中潮气的缘故,泛上了薄雾,前面的路,隐隐透出了几盏暖暖的灯光,许欣觉得蛮奇怪,因为他们上山的时候,山中一片漆黑,此时却亮起灯,大概是山里人起得早吧。
没有多想,便拉住了女孩的手,只觉得冰冷刺骨,这种冷从手掌很快传递到心脏,就象你吃到入口的话梅,那酸味立即由嘴到脑,再刺激得眼睛都半眯的感觉。
“妹妹,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感冒了?”许欣问低着头往前走的女孩。
女孩朝他阴阴笑了笑,缓缓道:“那是当然,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会暖和的。”着,那右边脸上的肉就开始渐渐融化,象奶油冰淇淋一样,大滴大滴往下掉,接着左边的眼睛开始越瞪越大,眼珠“波”的一声,也跳出眼眶,挂在眼睑之下,眼睛里不停地向外流出鲜红的血,越流越多,那白色的衬衣也被染红了。
“啊!”许欣吓得尖叫,音调都变了味,凄厉的声音传出很远。
胡瑜被惊醒,打开灯,发现许欣已经不在房内,枕边赫然放着那新近加持的桃木腕珠!
“这个砍脑壳的!”胡瑜恨恨地骂一句,立即冲了出去,但四周都不见人。
往前跑了几步,踩到一样东西,打开手机电筒,竟然是人的手掌骨!
“糟了!”胡瑜暗自心惊,不知道许欣是不是遭了毒手。
许欣此时正在路上狂奔,后面那满脸鲜血的女孩一直跟在他的身后,间隔不过三尺,“大哥哥,不要跑,我还要跟你玩呢!”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如今就象催命符一样可怕。
胡瑜定下心来,感应辟邪剑气,确定方向后,一道引路符打了出去,路面的雾悄然退散。
前面飘来了十几道阴影,凭借气息,胡瑜能感应到全是女鬼,而且极重的煞气!桃木剑没有随身带来,只有桃木腕珠,这些女鬼,不象是普通的怨灵,而是训练有素,经调教的阴煞!
难道专有人在此想要他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