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磅礴的神念压制了他的精神力。
修罗族之王的神魂虽然远超其他神族,但是和星系神相比,却不在一个当量上。罗刹仿佛深陷泥沼,每一个举动都重若千斤。情急之下,他只能做出一些小范围的防护动作,侧身闪避。可是,还是有一支光箭穿腹而过。
一波攻击之后,那些光箭化为神力,消散在空气中,紧接着又凝聚成新的光箭,继续向罗刹进攻,周而复始,源源不绝。
罗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不顾一切地燃烧着自己的魔核,将精神力和魔力硬生生的提到巅峰。腹部原本自动愈合的伤口迸裂,鲜血从黑色的玄甲内渗出,化为根系一般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爬满了全身。
“燃魂之法你这是在拼命吗”狂风幻化成毗湿奴的声音。
“不这样,怎么跟你打”罗刹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疯狂,“你只是毗湿奴大神的残存意志,又不是它本身,老子拼上一条命,还怕你不成”
沙罗城的毗湿奴神庙内,毗湿奴大神的雕像不断颤抖,雕像额头上的宝石射出一道细长的光束,向着天边指去。事实上,不用神像示警,天空突然变暗和天上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巨大响动,足以吸引所有紧那罗族的注意。
当他们来到俱罗那的溪谷时,抬头看去,就只见空中一道修长人影,全身披着黑色玄甲,手持长戟,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赤焰,像披风一般在空中划出各种耀眼的弧度,癫狂地将攻向他的光箭一次又一次的粉碎,仿佛不知疲倦。
地面上,俱罗那并非眼拙之人,她立刻就发现那些光箭似乎以整个星球为依托,堪称无穷无尽。而罗刹却是在凭自己的身体硬拼,而且似乎还受到了不小的压制,情形岌岌可危。
突然,俱罗那抓起自己的剑,也飞上天空,对着其中的一道光箭狠狠地硬拼了一记。她的力量还远远不能和修罗族之王相比,于是,剑立刻断为两截,而她整个人则被巨大的反弹之力打回了地面。
罗刹心中一惊,心神微分。这时,一道清风幻化成窃窃私语,在他耳边响起。
“你真的想要战胜我,带走她听听你自己内心的声音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并不高明的蛊惑术,但是,在罗刹听来却犹如惊雷。
如果真想要带走俱罗那,他有一百种其他更加稳妥的方法,何必一次次地给自己制造障碍和借口拖延时间,甚至不惜惊动这个星球的守护意志。
可是,把她带走之后呢难道真要像摩呼罗迦所说的那样,杀了她,然后抽出生魂,让这个女孩从此烟消云散
这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啊。修罗双王早年征战四方,死在他们手上的神族加人类足有千万,又岂会被一个小小女孩阻挡脚步
不,不对修罗族之王从不滥杀无辜。这个女孩子是一个独立的灵魂,是一个值得让全宇宙温柔以待的美好生命。她绝对不是夜叉王灵魂的附庸
毗湿奴幻影的一句简简单单的蛊惑,几乎将罗刹的战意完全瓦解。他身上黑雾稍淡,立刻就被几道光箭穿过了四肢和身躯,钉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他体内的魔核终于被毗湿奴的意志所压制。魔焰像退潮一般疯狂的缩回魔核之内,然后被封在了像水晶一般凝固严实的毗湿奴神力之中。
躺在地上的罗刹褪去了一身黑甲,显现出真身。四肢依然被光箭钉在地上,全身血迹斑斑。周围的紧那罗族在看见天上的毗湿奴虚影时,第一时间便已经跪拜在地,直到天地之间那个巨大的人影消失,天空又恢复了明亮之后,才陆陆续续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围到了被钉在地上的罗刹身边。
“族长,怎么处理这家伙”
紧那罗族的族长沉思片刻,说:“这个修罗族的实力非常强大,只怕来头不简单。但是,他冒犯了毗湿奴大神的威严。就按照规矩,杀了他吧。”
罗刹在地上稍微挣扎了一下,然后沮丧地发现,他现在的情况算是彻底的兵败如山倒,不但魔核被封,身体的行动能力也都被封印住,甚至连舌头都动不了。
不会吧,难道今天真要在阴沟里翻船,被这些紧那罗族给了结了西瓦大神啊,那修罗族岂不是要一个王都没有了
这时,突然一个如银铃般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
“不要杀他,我愿意为他作保。”
所有紧那罗族人全都抬起了头,无数目光刷刷刷地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俱罗那。
“俱罗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快收回刚才那句话”紧那罗族的族长震惊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女儿,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急促,不复平时的慢条斯理。
“我知道。还是这句话,放了他,我愿意为他作保。”
全场鸦雀无声。
罗刹躺在地上,全身颤抖。
在紧那罗族内,如果要将一个判了死刑的人无罪释放,就必须要有一个紧那罗族人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作保。这个保人将会被剥夺身为紧那罗族的身份,以及他在族中的地位,甚至还将被封住天赋能力,终身不得以紧那罗族人自称。对紧那罗族而言,这是比死更加残酷的条件。
“俱罗那,你还太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你快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向来以大公无私而著称的紧那罗族族长,此时却想要以俱罗那年幼不知事为由,把这件事情轻轻盖过。
但是,紧那罗族并不是族长一个人的一言堂。族长之下的长老中,有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看到族长公然徇私舞弊,一些不和谐的纷纷议论声在人群中悄悄响起。
“这个男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竟然把你的魂都勾走了”族长气急败坏的大喊。
“和他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意愿。”
“因为我不想被终身困在这一方牢笼之中。”
“所以你想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私奔”族长将手中的权杖重重地顿在地上,“你休想”
俱罗那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抓住自己额上的那支角,看这架势,竟是想要将它折断。
额头上的角是紧那罗族的象征。角被折断,是比男人被去势更加严重的事情。一个失去了角的紧那罗族,将不会被族人视为同类,在族中终身抬不起头。
“你疯了你折不断的我们的角紧连着头盖骨,除非你将自己的整个脑壳都掀开”
这时,俱罗那右手反握断剑,十成功力混合着神力灌注于断剑之中。紫霞剑意练到巅峰之时,即便是一根树枝都可媲美神兵利器,更何况手有寸铁足以分金断玉,利不可当。
手起,剑落,角断。
一缕血丝从俱罗那的额头流下,顺着她洁白的脸庞滴落在地上。
罗刹放弃了挣扎,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俱罗那的脸,死死地盯着她额上那血红色的菱形断口。一万年都不曾流过的泪水糊满了他的眼眶。然后他浑浑噩噩地被人塞进一艘小型飞船,弹射出饿鬼星。
一出大气层,饿鬼星就在他的身后消失了,而毗湿奴的意志对他身体的掌控也消失了。
他爬出飞船,像个傻逼一样躺在飞船的引擎盖上晒着宇宙射线。心乱如麻地晒了三天之后,五年一次的隐星现形日又开始了。
混沌星系的军方自五年前全军覆没之后,这一次又不死心地结集了大批军舰,再次包围了这一片星域。但是,这一次他们更加倒霉,心情不佳的罗刹王将所有的小飞船全部拦截在大气层之外,一艘都没放进饿鬼星。
混沌星系向来都与修罗星系交好,罗刹玄甲赤焰的拉风造型被许多人认了出来。一时之间,混沌星系军方人心惶惶,想破脑袋都猜不出他们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修罗星系的大佬或者这位大佬想通过这种行动向他们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