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身上的小棉袄,又将那几层保温毯掀起来,丢到了门外。
这时只听见一堆脚步声,从屋子里走出来了好几个人。
“哇,不愧是大家大业的,都用上推车了。”鼠兔脑袋上戴着个米老鼠的头箍。虽然明年不是他的本命年,可好歹凑上了一个“鼠”字,他表示要沾沾喜气。
“哇喔,焚队好久不见”
发出如此愉快的寒暄声的,是一个与鼠兔差不多年纪的青年。除了没有招风耳和头发是银白色之外,几乎与鼠兔本人一模一样。
不用介绍宋隐都看出来了,这位应该就是“雪雀”,那个据说比鼠兔本人还要热情鼓噪的辅佐官。
除去他俩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恰好路过玄关,于是也顺道走了过来。那人一身西装革履,只不过今天没有梳背头,因此看上去倒是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老沙”宋隐冲着对方点点头,开口就是揶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啊。你不是龙骧的人吗”
“你是什么风来的,我也就是什么风来的。”沙弗莱笑眯眯地回答他,“毕竟咱们俩可是表兄弟呀。”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一旁的齐征南默默地甩了一个眼刀过来。他赶紧举手表示投降:“不开玩笑了。大过年的,我这孤家寡人可不想被扫地出门。”
说话间,大家推着推车进了玄关,穿过没什么实际作用的会客厅,来到了与餐厅一墙之隔的厨房。
毕竟是整个战队共用的备餐场地,这里倒十分宽敞。从落地大窗望出去,还可以看见雪中的池塘、假山和高耸在围墙高处的凉亭。让做菜都变成了一种悠闲的享受。
此时此刻,已经有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那是一高一矮两位美女,以及一个机器人。
宋隐很快认出来了,矮个子的“美女”是秘银,她今天穿了一身中国风元素的小洋装,头发烫卷了,显得特别可爱。高个子的短发美女宋隐没有见过,但从那凛然的强大气场来看,应该就是秘银的辅佐官。除此之外,那个机器人
“那是真赭的辅佐官,奶糖人99号。”齐征南给出了一个中二到爆炸的答案,“他没事就喜欢改造他的辅佐官,习惯就好。”
宋隐跟这些新老朋友逐一打了招呼,又将自己的辅佐官介绍给他们。接着提到厨房的使用问题,秘银表示自己和辅佐官正在准备红丝绒蛋糕,而奶糖人99号则在替真赭时刻观察着烤箱里面的最新情况。此外,沙弗莱的食材据说也已经送到了,随时准备动手。
而按照刚才排出来的厨房使用计划表,接下还有鼠兔和野牛在排队等待。
也就是说,齐征南和宋隐这一家四口,因为来得晚,所以必须排到最后才能动手。
这倒没啥问题。他们将手推车停在了不妨碍行动的角落里,然后将各种半成品堆放在角落的料理台上,再找了个闲置的炉灶将咖喱虎虾继续用小火炖着。完成之后就离开了厨房,在齐征南的带领下往活动室去了。
活动室,应该是整栋房子里利用率最高的空间。这些年大家零敲碎打,往里面添置了不少方方面面的玩具。
刚刚才和他们打过招呼的鼠兔双胞胎,此刻已经窝在了墙边的大屏幕电视机前,继续打起了联机游戏。一边的角落里,野牛和真赭在打台球。
“记住,野牛没有辅佐官。”齐征南小声向宋隐强调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最好也别主动跟他提起他老婆孩子的话题。”
“记着呢。”
宋隐点点头。他没有忘记野牛之所以一直戴着头套就是为了避免与炼狱中的人展开更多不必要的关联。也记得齐征南曾经特别提醒过,野牛的辅佐官根本没有实体,仅仅只是以语音播报的形式出现的。
可即便如今努力地想要分割清楚,野牛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甚至还跟真赭打起了台球人归根究底都是社会动物,没有人能够真正脱离社会孤独存在。
即便是炼狱里,也不能例外。
大过年的,毕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接下来大伙儿依旧是一阵招呼寒暄。这几个月里,宋隐已经跟战队里的大家混熟了,再加上生性豁达,丝毫没有半点儿不自在。
至于二狗,虽然真身还是第一次出现,不过按照他本人的说法,他们这几个辅佐官早在超级副本的时候就已经熟悉,而且人工智能之间的交道,没什么套路,反而比人类更加简单直接。
“欸,他是谁”
宋隐这才留意到真赭和野牛那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看模样非常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却又叫不出名字来。
“不认识。”居然连齐征南也摇了摇头。
倒是蹲在二狗肩膀上的二虎给出了答案:“那是沙弗莱先生的辅佐官。”
“小浩”宋隐记起了他的名字,满脸的狐疑,“可我上次去老沙家里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少年而已。”
“辅佐官的外形是可以变化的。”二虎舔舔小爪子。的确,再没有别人比他更有这一方面的发言权了。
“但是我总觉得,不只是单纯的变化这么简单”宋隐小声嘀咕着,“你们难道不觉得他长得越来越像老沙本人了吗”
“这么好奇,不如直接去问问”齐征南提议,“不然我都怕你今晚上会睡不着觉。”
“还是算了吧。”宋隐讪笑着缩了缩脖子,“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炼狱里啊,每个人的心里头都藏着一段故事。”
第127章人间烟火
大年三十下午,两点半,郁孤台总部的活动室内。
眼看着轮到他们大显身手还需要好一阵子,齐征南向宋隐发出了邀请:“闷在屋子里太无聊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出去去哪儿”宋隐不太明白他的确切意思:“去花园赏雪”
齐征南偏偏卖起了关子:“出去你就知道了来不来”
来啊,肯定来。毕竟宋隐最喜欢的就是和南哥抬杠了。于是两个人悄悄地起身走向玄关,依旧把厚重的棉服穿在身上,推门而出。
四舍五入,这场年末的大雪已经豪下了十五六个小时,却依旧没有半点儿偃旗息鼓的迹象。天色甚至比刚才还更加深暗了几度,仿佛大年三十的夜晚已经提早到来。
庭院里的积雪已经轻松没过了脚踝,四面八方全都是扑簌簌雪片落下的轻响。偶尔还能够听见一两声树枝被积雪压断时发出的咔嚓声,反倒显得空气格外静谧。
尽管两个人都有手套,可齐征南还是牵着宋隐的右手放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在他们彼此绞缠的手指上,价值悬殊、却又同样贵重的戒指已经被同化到了相同的体温。
好在没有风,户外的冷尚且处于能够被接受的程度。他们互相依偎着,穿过池塘上的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