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还贴在她的小腹处,慢慢地抚了抚,似乎有微微隆涨,于是便听得头顶上传来一阵略微发急的呼吸声,他的面孔尤带着一丝清冽的笑容。
殿下是真的很开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极少这样的。
“阿绾,怀珠的事,孤已尽知了。”
他顿了顿,道:“孤去时,让韫玉留意怀珠动静,一旦怀珠有下手的迹象,便立即到陛下跟前告发她。但韫玉却似乎没有察觉。”
卫绾心想原来如此,殿下的本意定然也不是要伤害她,韫玉虽为暗卫,但我行我素惯了。
“孤会撤换了她,换个贴心的来伺候你。”
“好,都听殿下的。”
卫绾眼下伤势没有痊愈,说一会话,已经感觉到那熟悉的眩晕感正一阵一阵地涌入头颅,令她无法再与夏殊则继续说着缠绵的无关紧要的话,便立即问道:“你拿到陛下的御笔手书了么如此回来,陛下不会生气”
“没有。”夏殊则想,卫绾应是早已猜到了,他是秘密潜回洛阳,赶赴深宫的,他让人一路隐瞒下来,或许这时陛下才得知消息,相信不出片刻,广明宫的崔明德便会来催他过去定罪。
“但两军僵持不下,得胜非一两日之功,匈奴人拿全城百姓性命为挟,致使我军不得轻举妄动,暂且在屯粮与之相耗,朔方不是大城,迟早会绝粮。这点李翦与孤均很有把握,不必担忧匈奴再南侵。”
卫绾声音微弱,“可殿下也应该先对陛下发出信号,怎么不等陛下回复,一个人便回来了。”
“等不及。”
夏殊则的手掌圈着柔软白腻的一截腕子,慢慢地将嘴唇压了下来,亲在卫绾干涩的唇上。
“孤等不及要见阿绾,今日已是迟来,让你受了梦魇之苦。只是又见你眼底青灰,便不忍心唤醒你。”
男人温柔的唇不住地落在自己的颊面、额头、鼻梁,甚至耳垂,卫绾本来昏昏欲睡,被亲得发痒,身上更软更无力了,忍不住拿眼睨着他。“不许你轻举妄动。”
这大约还是相识以来,她对他的第一个“不许”,夏殊则几时被人如此命令过,对方还是一个柔弱小女子他轻轻一笑,俊容露出一丝艳色,“好,不动你。”
“孤去沐浴。”
他回来风尘仆仆,一贯喜洁的太子殿下汗出如浆,衣裳还黏腻地贴着身子,这会儿终于放松了心神,将卫绾仔细而平整地放下来,替她掖上被角,便取了干净的裳服走入了内室。
熟悉的隔着缂丝花鸟纹屏风传来的水声,一丝不落地飘入了卫绾的耳中。
渐渐地,她面红心跳,再无睡意。手掌慢慢地拿起来,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内心满是安逸与祥和。
不过这时她亦想起来,自己的月事上个月似乎没有断过,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旁的,她要找机会向张太医询问。这些时日她一直生着病,昼夜忧思不辍,怕于腹中孩儿有所妨碍,还是问清楚一些比较妥当。
过了许久,夏殊则着玄色绸绡裳服沐浴而出,长发湿漉漉地披拂于背,他的两只手抱着一条藏蓝的长毛巾,正揉着墨发,将水沥去,卫绾见状,用手肘撑起了身子,朝他望去,柔声道:“殿下,我来为你弄。”
他看了她一眼,走了过来,将手里的毛巾递给她。
夏殊则坐在了床边,等着卫绾将他的头发束到背后,用软毛巾轻轻裹住,替他揉搓着,将湿发缓缓擦干。
有人来叩殿门,跟着便传来崔明德那格格不入的鸭嗓:“太子殿下,陛下口谕,请你立即到广明宫一趟。”
卫绾手上一顿,夏殊则淡淡道:“知道了,容后便去。”
又对卫绾道:“不必理会他,让他多等会。”
卫绾轻轻一笑,“殿下怎么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你便直说,需要理一理衣冠,他又不敢拿你怎么样,还不只有等着,你这样,让他会瞎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和太子妃白日里关起了寝宫殿门,在屋内干着什么好事。
“与孤无关。”
被她这么一说,这个男人还愈发骄傲地哼了一声。
卫绾又是忍俊不禁,只是身子渐渐支撑不住,她便换了个体位坐着,仔细而小心地替他擦干了头发,“还不能竖冠,殿下将给我一条发带,我给你系上。”
湿发竖冠易致头痛,但披发去见陛下于礼不合,她只能想到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用一根红色的发绳,将夏殊则两指长发拢于颅后,绑成如意结,再低声说道:“好了,殿下先去罢。”
夏殊则看了她几眼,将她重新扶回床榻上,起身往广明宫去。
皇帝心思凝重,这几日一直在想着是否要发落薛氏,尽管投毒欲诬陷卫绾的人还没有找出。但他肯定,薛氏是故意往卫绾身上泼了一盆脏水。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收到太子未经传召私自潜回洛阳。这一举动令皇帝心中更为不喜。
太子的身影出现在广明宫时,皇帝正啜饮了一口热茶,掩去已经涌到了喉咙口的咳嗽。
“太子,你来了。”
皇帝病了这么久,身边侍候他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已看清了,他更是明白,他在太子心里恐怕早已不配是一个父亲,这么久了,太子对他的病痛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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