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卫绾想明言他是自然不惧,她就
“你也不需畏惧,孤会护你。”
卫绾凌乱的思绪被打断了,怔怔然睁圆了杏眸,为这一句,沉甸甸的一颗心却奇异般地被平稳地揣回腹中,连波澜都惊不起半分了。
但太子殿下大话落地,丛林中却倏然冒出了二十几个人头来。
卫绾吓了一跳,这些人在冒出头后举起了火杖,人高马大,皆着兽皮衣裳,黑发浓密,宛如青面獠牙的恶兽,卫绾惊恐地退回了太子身后。
这人说过会护她,君子一诺千金,况于储君。
她姑且信他。
羌人嘀咕几句,拿着火杖忽然围攻而来。
先是三人,后十余人互相引火点燃火杖,便朝夏殊则击来。
火杖头是燃烧的树油,即便重击不中,轻轻碰一下,肌肤也如受炮烙般燎痛,卫绾看着触目惊心,因担忧出声坏了夏殊则方寸,一直隐忍咬牙不言。
那些羌人倒还君子,没拿火杖往她一介弱女身上捅,专注地只杀太子一人。
看情状,他们哪里是要抓太子做人质,分明是要杀了他
羌人要同大魏开战,首当其冲是灭其主帅。而且,羌人忽然聪慧,他们带着一个皇帝并不喜爱的儿子去谈条件,是自取其辱。陛下对太子最巴不得的处置方式,恐怕便是让太子为国因公早逝,为他留个贤能的好名声足够了。
不知是哪位高人从中提点,让羌人恍然大悟干脆直截了当杀其魏军主帅干净,谈判这种弯弯绕绕的事,蛮夷之族怎敌得上汉人。
太子的剑早已出鞘,一众火杖之中,那身影几被湮没。
卫绾许久望不见太子身影了,心中焦灼,但想到他方才并没将她落在洞底,而是去而复返,卫绾也做不到此时扔下他独自逃生,若要她去求援,她不识山路不说,更不知晓太子将高胪安顿在了何处。
心神杂乱之际,只听得哇呀数声,羌人被砍翻在地,血涌不止,顷刻之间已闭目无声。
夏殊则本不欲开杀戒,但敌人逼得他明白,如果再心慈手软,他与卫绾都将丧命于此。
这匹羌人是精壮的武士,手中持有火杖,那火杖足有半丈之长,又是群起而攻之,夏殊则无法剑刃不及火杖长,难以近其身,厮杀许久,才从他们之中撕出了一条裂缝。
这条裂缝在现形之后,又被轻易而举地撕大,最后被完全破出,夏殊则手中之剑娇如游龙,兵刃相击,纹丝不颤。羌人无利器,骇于宝剑之威,愈战愈怵,火阵已不能成势。
再稍待片刻,最后几人已被砍翻在地,夏殊则留足活口,剑尖抵着那倒地背后中箭的羌人的咽喉,“回去之后告诉伊冒,孤没有兴战,无人可举干戈。再有来犯,孤不能轻饶。”
羌人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是一句不完整的羌人语,卫绾从那口吻中听出了顽固和嘲讽,却不解其意,只见太子当即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手腕上剑柄一转,剑锋直刺入了羌人喉中。
那羌人刺客的脖颈处随着夏殊则迅捷的抽剑,喷溅出大片的鲜血,淋漓地浇了走来的卫绾的整双绣鞋面。
“殿下。”
卫绾敏锐地发觉,太子持剑之手有隐微颤抖。
杀人不过翻覆手间的,手段狠辣、冷漠阴戾的太子殿下,方才一人独战二十几人,丝毫没露出捉襟见肘,但人死光了之后,他却瞬间花钿委地,站立都不稳了,一跤跌入了卫绾怀里。
朦胧的月光从深林之中洒落下来,阴凉地披在两人身上。
卫绾伸手按在他的胸口,却摸到一手湿。他人已经疲倦地阖上了双目,卫绾叫不醒,惊怔地抬起手,掌心全是血。
猩红的血被脚下未曾完全熄灭的火杖光一照,分外刺目。
“殿下,你何时受的伤”
卫绾抱着他摇了摇,人始终晕迷,没有知觉。
她的心沉了下来,俯下目光,右手在他的胸口摸出几道细微伤口,断裂的竹刺还深深插在他的肌肉之中。
她震惊地发觉,原来,早在他们跌下地洞时,他便已受了伤。
那时卫绾只觉得自己被弃如敝履地挥开,跌倒在泥泞里,弄得浑身脏臭,却不知道他自己那些捕兽的竹刺,扎了三四根进他的胸膛,刺得血肉模糊。
而从刚才到现在,对此他一句话都没说过,撑到独自应战了二十几个羌人,才气力难支地倒下。
卫绾的心有些发抖,“殿下,你撑一撑,你失血过多,不宜再行路,我要先为你止血。但是”她将夏殊则艰难地就近拖到一株古木下,双手发颤地替他抽去了腰带,脸颊微微发红,“医者不避,得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柔弱短小君哈哈哈。
原谅我,明天争取多写点儿23333
我们夏夏明明很会啊,你看他多会倒,就知道往女主怀里倒呢,心机boy
某作者:不避父母,不避夫妻,不避医者。绾绾啊,你搞清楚一点,你个半吊子医生你属于第二种
第14章
作为医女,卫绾习医术之时,便锻炼出了一颗金刚心,八风不动,何况黑夜之中,卫绾仅能凭借微弱月光视物。
人间四月,山林之间萤火点点,浮沉灭没。
卫绾手脚轻快,避免等夏殊则醒来,利落地除了他的上裳。
他的胸口被竹刺刺穿了三个洞,断口可以摸出是被他生生拗断的,还深刻地插在他的血肉中。伤口出了不少血,瞧着狰狞可怕,卫绾为动物止血是行家里手,给人包扎却没甚么经验。仅能缓慢地替他将竹刺取出,在邻近的山涧取了水,为他粗糙清理了伤处,咬牙撕下了自己的裙袂。
裂帛之音惊扰了半昏晕睡的夏殊则,他睁开了双目。
卫绾惊骇地小手一抖,险些将抽出的竹刺又捅回了太子胸口,“殿下你醒了”
“扶孤起来。”
他眼眸冷淡。
卫绾以为是自己不经他点头擅自剥了他衣裳,致使太子殿下恼羞成怒了,吓得轻轻哆嗦,片刻作声不得。
夏殊则微微露出疑惑,继而,他明白过来,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垂了眼睑,“孤没动怒。”
卫绾虽感意外,仍坚持道:“殿下稍待,很快”
他没说话,沉静地仰起了头,目光望着满树如擎盖的浓叶。他半边身靠在树上,气息不匀,受伤的胸脯裸于外,随着渐渐平复的呼吸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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