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4(2 / 2)

gu903();从怀中摸出传音石,方启灵想起了庄云州,云州天赋超群,如今又拜了明阳师者为师,这证明他有成为拓印师的天资,若他选择第一条路,那么自此,就当真于他云泥之别,他心中的妄念,终其一生,再也无法实现。这天下那么多惊才绝艳之人,云州日后接触的,看到的,追逐的,都是这样的人。他方启灵,会跟庄云州渐行渐远,渐渐成为过去的一个符号。这并非源于刻意的嫌弃和疏远,只是世情如此,哪怕再不愿意,也无从反抗的命运。哪怕方启灵知道,那人性子端方质朴,哪怕他一辈子也只是一个源力低下,为生活奔波的落魄者,他也会一如既往将自己当作挚友,可,道不相同,看到的景色不同,如何能像现在这样亲近。而终有一日,云州会遇见一个倾心的人,与其携手,共度一生。

一想到那画面,哪怕只是做个假设,方启灵都觉得五内俱焚,这种痛苦比神念受罡风撕扯还要难受一百倍

这么来看,根本不需要犹豫。方启灵勾起一边的嘴角,眼神中似乎烧着一团火:“反正都是疼,那当然选一个更好受的。”

摩擦着传音石,他将神念探入,留了一句话:“云州,今晚月色明媚,守拙峰风景正好,不如我们相约黄昏后”

作者有话要说:社会你泊哥,人狠话不多。

第三十三章再破

庄云州如约而至。

小童领着人来的时候,方启灵已然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上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因为深受万恶的特权主义熏陶多年,他可比庄云州会使唤人多了,早早让守拙峰上的侍者选了个望月的好地方,置上矮几,大大的软垫,并上好的茶点、酒水。

月亮许是通人意的,今天的月亮又大又明亮,天空中仅有薄薄的云闲适的逛荡,抬头望去满眼的银光,气氛安稳又静谧。

见着庄云州,方启灵就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云州,你来了。”

每次看见这人干净又明朗的笑容,庄云州就忍不住也会跟着笑起来,点点头:“启灵兄相邀,我自然不会推脱。”他又想起方才在传音石中听到的话,见了面就忍不住纠正起来,“只是,这人约黄昏后一句诗,可不是你这么用的。”那还是和方启灵初见时谈天,庄云州教过他几首诗词,却没想到会被他拿来乱用。

“不是我这么用,那怎么用”方启灵故作诧异状。

庄云州当真以为他忘了,认真的解释起来:“这句诗出自大文豪欧阳修之手,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说的是元宵节的时候小男女蜜约幽会,互诉衷肠的场景。”

无辜的眨眨眼,方启灵一摊手:“没毛病啊,我今天找你也是为了互诉衷肠啊。”这死不认错的样子让庄云州无奈的摇头:“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也说不清。灵族都没有元宵节。”还能指望这个顽童体味诗词的深意吗

方启灵被他那无可奈何只能放弃的样子逗的哈哈笑起来,身子往后一仰,手肘撑在软垫上,姿态肆意风流,扬起眉毛调侃:“都是相会,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我们快活不就行了”

“说的好有道理啊。”庄云州举起手掌拍了两下,话音又一转,“反正不能这么用。”

还真是固执。方启灵心中无奈,暗道这诗当日你解释的清清楚楚,我哪里忘记了,真是一点儿便宜都不让占。

“好好好,你先坐下。”拍拍身旁的位置,招呼人过来,方启灵觉得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心塞的还是自己,索性撇开不谈。

庄云州依言走过去,将袍子掀开,自然的正襟危坐,工工整整的跪坐姿态,跟对面东倒西歪的主人简直两种画风。

方启灵定定看了庄云州一会儿,在对方眼中流露出怎么了的困惑后,盘坐起来,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举杯先饮:“今天师父给了我一个选择题,这题不管选左还是选右,都很艰难。”

庄云州难得看见他这番惆怅深沉的样子,心中不由有些担忧,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题,非选择不可”

“非选择不可。”方启灵点头,又满饮一杯酒,“其实今日我想了很久,心中已有抉择,可前路茫茫,却终觉得底气不足一我怕路太难走,我坚持不下去。”

庄云州见他垂着眼玩弄着杯子,眉眼间尽是沉郁,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光明,沉默了一下,端起酒杯,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而后淡淡道:“你心中担忧,我却是不怕的。虽不知镜泊师叔要你做的是什么选择,可我知道你的性格一你做的选择,必然有非这么做的理由,虽死不悔。这理由就是你的本心,你若能时时牵挂,勿忘初心,就没什么能够拦得住你。”

“况且,若真的太难,你坚持不住了,便唤我来,我总是在你身旁的,你忘了的,由我来提醒你。”

庄云州说这话的时候样子淡然,长长的睫羽上下交错又轻飘飘的分离,清亮又温和的眼神专注而轻柔。方启灵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始终觉得这人长了一双太过好看的眼睛,盯着某个人的时候,总显得深情,让人从心底觉得自己非常重要。可无奈的是,这深情却只是自己的妄念和错觉,更让人觉得悲伤的是,纵然他心里明白,有心抵抗却也无力回天。这个人每每于平静中就能让他的心脏不安分的跳动,不经意的眼神就能让他越陷越深,最终也只得任由这人落入心底,牢牢占据大片空间,挣脱不得,还甘之若饴。

心里涌起的爱意汹涌而至,方启灵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痕迹,索性掩饰性的垂下眼帘,用小指勾住酒壶,在庄云州不赞同的惊呼声中,狂放的仰头将整壶酒倒入口中。将空酒壶扔回矮几上,他粗暴的用袖子一抹嘴,痛快的大笑两声,语气似调笑又似认真:“你的话,我可都记在心底了。你莫要有天忘了,那我可是不能饶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