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没个正室夫人的气度。”李景允板着脸教训,嗓子一压,又低声道,“爷喜欢。”
世间多的是体面人圆场话,他养的小狗子能不管不顾地争着他,比什么都强。
不过,韩霜突然来说这么一段话,花月心也安不了了,将就后院里药炉药渣都还在,她将温故知请了过去。
“嫂夫人。”温故知语重心长地道,“咱们做御医的,虽说是闻百草治百病,但真的不是有神通,这么糊的药渣摆上来,在下当真无法一眼看出有没有折肺膏。”
他身边跟了个小丫头,在他说话的间隙,已经捻了一撮药渣在水里化开,仔细查验了。
花月看得意外,低声问:“这位是?”
温故知摆袖:“宫里我身边的医女,姓黎,一般唤她筠儿,今日本该我当职挂牌御医院,但府上这不是有事么,我便告了假出宫了,她一个人待着无事做,便说跟我来瞧瞧。”
长得挺周正的小姑娘,穿的却是一身深色长衫,头上无髻,只拿发带束了,颇有些不拘小节的意思。但她低头嗅药,脸蛋绷得死紧,瞧着比温故知可正经多了。
“折肺膏常用的几样药材,这里头倒是都能找着,但也不知是原来药方里就有的,还是后头添的。”筠儿抬头朝她问,“夫人可还存着药方?”
“有。”花月连忙去给她拿。
小姑娘年纪轻轻,做起事来却是干净利落,将药方与那一大簸箕的药渣一一比对,就旁花坛里捡了树枝来分拨,一埋头就是半个时辰。
温故知也不催她,大袖一拂就坐在旁边看,还给花月端了茶来。
花月觉得不太对劲,侧眼打量他:“这当真只是您身边的一个医女?”
温故知垂眼:“嗯,也算半个徒弟,她入行便是我在带,望闻问切的本事不怎么样,就对这药材还算亲近。”
说得漫不经心,但怎么听都有点自豪的意思。
花月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温故知说的,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娶回去,身处危险,就不能连累人家姑娘。当时她以为说的是三爷和韩霜,可眼下一瞧,得,算是她会错了意,正主多半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