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这丫鬟还是以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声音又轻又细,神色也惶恐。她看了旁边的孟省好几眼,喉头微动:“奴婢也是来瞧见这位大人了,才知道要谢殿下。”
“哦?”周和朔好奇,“你见过这位大人?”
“这是自然,就在您传奴婢问话前一日,这位大人就去了一趟栖凤楼,与公子爷喝酒聊天,当时奴婢守在外头,就听见这位大人让咱们公子小心,说有人栽赃陷害,要找公子的麻烦了。奴婢当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公子许是明白了,所以后来,奴婢将鸳鸯佩送回去,公子便说是殿下信任,要一生效忠。”
她一边回忆一边说,神情诚恳真切:“打那之后,公子便连带着高看奴婢一头,为了不与韩家订亲,这才将奴婢纳下。”
周和朔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凌厉似刀。
花月低着头,姿态却很是轻松,没有半点撒谎后的心虚,任是他将她看穿了,也看不见半点破绽。
孟省站在旁边,冷汗直冒。
他是没想过这位小主还活着,更没想过一见面就给他送来这么大一礼。那天他是去见过李景允,想借着给他透风捞点儿好处,李景允也大方,在栖凤楼直接就拿了三百两银子给他。
做奴才的,可不就指着这点油水活么,但怎么就被她给知道了?眼下竟还说给太子听,太子殿下多疑啊,知道他与外臣私下往来,这宫里还有他的活路吗?
孟省眼珠子直转,一撩衣摆也跟着跪下:“殿下,老奴冤枉啊,您是知道的,老奴一直跟在您身边,哪儿有别的地方去?”
周和朔没吭声,浑身气势阴沉沉地压人。
花月一脸无辜地左右看看,对上孟省,就见他眼含威胁地瞥了过来。
要不怎么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呢,这些个奴才现在都爱威胁恐吓她,还把她当西宫里那个半大的孩子呢。
收回目光,花月微微一笑:“奴婢瞧的也不仔细,反正就是这个身形的一位大人。说的也就是那几句,奴婢是没见过世面的,瞎编不了话,所以不会骗人,还请殿下明鉴。”
几年不见,这小主姿态变了,没了先前的盛气凌人,可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她还没见过世面,那谁见过世面?
孟省觉得牙疼,老胳膊老腰直往地上拜:“殿下明鉴,当真不是老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