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丫鬟木鱼麻木地听着,觉得自家小姐对“惹人怜爱”这四个字真的有很大的误解。
“您还要喝?”木鱼看了看大门的方向,“大司命要走远了。”
“走就走吧。”她潇洒地摆手,点了两个姑娘来陪自个儿喝酒,眼尾媚气横生,“今儿要么他来接我,要么,我就喝死在这儿。”
没必要啊,木鱼直摇头,谁都知道大司命心里没她,小姐自己也清楚,沈知落也就是碍着太子和三公子,才应承与她的婚事,哪里又会管她的死活。
出了栖凤楼的大门,沈知落在自己的马车边看见了常归。
他一身粗布衣裳,脸上贴着乱七八糟的胡子和刀疤,压根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但沈知落认得他的眼睛,那双靠仇恨撑着三分活气的眼睛。
停下步子,他问:“有事?”
常归已经与他言和,眼下对他倒是没那么仇视了,只似笑非笑地朝他伸手:“印鉴。”
沈知落从袖口里掏出一叠盖好印鉴的纸,递给他。
“真是小气。”嘀咕一句,常归收了纸,又朝栖凤楼里看了一眼,“你就把人扔在这儿?”
绕开他往车上去,沈知落不咸不淡地道:“轮不到你管。”
“不是小的要插手什么。”常归伸手按住他的车帘,半眯着眼道,“东宫既然已经对你起了疑心,那你还不如早些跟她完婚,有将军府做掩护,你我行事也更方便些。”
紫瞳里闪过戾气,沈知落在暗沉沉的车厢里抬眼,目光像淬了毒的羽翎。
常归瞧着,不觉得害怕,反而是更高兴了些。他拍着手道:“知晓命数的国师,也难免有被自己的命数玩弄的时候。你瞪我也无用,聪明如你,自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乾坤盘转了一圈,被他伸手压住,沈知落垂下眼,浑身气息突然暴躁。
常归松手,飞快地躲了去,一边躲一边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