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听着,脸色更白了,琥珀色的眼眸眨巴眨巴,强装作若无其事地抠着他衣襟上的云雷纹:“似水姑娘有太子撑腰,也会薄命?”
“太子于她终究是主子,主子对奴婢能有多少庇护?”他意味深长地道,“似水也是走错了路,早些往殿下跟前讨了喜,得个姬妾的名分,那可就万事无忧了。”
“公子说得倒是轻巧。”她皱了皱鼻尖,“您的姬妾尚且难为,要做太子的姬妾不是更加难如登天?”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若是坐以待毙,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花月一怔,觉得李景允话里有话,可她抬头看过去,面前这人又是一副神色慵懒、还未睡够之态,眼尾有些不耐烦地往下撇,嘴角也轻抿着,没有要与她说笑的意思。
狐疑地收回目光,花月将他的腰带系好,继续愁眉苦脸。
今日李景允是要上山狩猎的,花月从他用完早膳开始就捂着脑袋装虚弱,等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她也就顺势告假,想趁着他不在,把遗物先拿走。
结果李景允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道:“你不舒服,那今日爷就不上山了。”
花月傻眼了,她瞪圆了眼看着他,指了指外头:“您不去争今日头筹?殿下和那么多人都盼着呢。”
“每年都争到手,也不见得有什么趣味。”李景允往软榻上一靠,满不在乎地道,“今年让让别人也无妨。”
这话太嚣张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定要被骂张狂无度。可这位爷要这么说,谁也没法说他什么,毕竟从大梁开始春猎起,每年的头筹的确都是他拔的。
花月为难地看了内室一眼,又给他添了盏茶,试探着问:“您要在这屋子里呆一天,不觉得闷?”
“是有点。”他抽了书随手翻了两页,“那你便去给爷寻点蜜饯来。”
杀人不眨眼的武夫,偏喜欢吃那甜腻腻的东西,花月腹诽两句,还是转身要去给他找。
结果刚拉开门环,一盘蜜饯就递了过来。
“……”别枝端着盘子,看见她就脸色变了变,也不说什么,挤开她就径直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