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两位真是客气了。”
景红绸的声音有些飘忽,一边转身喂鱼,一边时不时地抬眼看着那幅画。大概是因为无论
是画中人的长相还是画中的背景,她都相当熟悉。这样子也完全落入了南宫千华和北堂凌霄的眼中。
“景姑娘似乎对我龙翔的景妃娘娘十分好奇。说起来也许你们真是有缘。长相如此相似不说,景妃娘娘的封号也和姑娘姓氏一致,也许冥冥之中自有一分牵扯。”
南宫千华将毛笔放到了桌上,撩起衣摆便在池边坐了下来,看着池中欢快的鱼儿,对喂鱼的人漫不经心地说话。
北堂凌霄低下头,继续手中的画作。一幅完美的画,哪怕是一粒沙尘的细节都要好好把握。马蹄扬起的尘土,也不是好画的对象。
“南宫公子说笑了。我一个金腾宫婢,如何能与堂堂龙翔的妃嫔有所牵扯这不是贬谪这位娘娘了么”
手中继续着播撒鱼食的动作,景红绸的声音沉稳镇定。
南宫千华冷然的脸上露出一点点笑容,如冰原上的一点翠绿,仍旧是带着寒意。
“景姑娘不必这么说。其实景妃娘娘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出身。她与陛下会在御马园相遇,就是因为景妃娘娘从前只是个驯马女。”
“驯马女”景红绸偏过头看向南宫千华,像是有些怀疑他刚刚的话,“我以为龙翔大国,不会纳一个驯马女为妃。这身分,确实有些悬殊。”
“更悬殊的还不在此。景妃娘娘原是被遗弃在金腾与龙翔西北交界处的弃婴。是西北的守将将还在襁褓中的景妃娘娘带回了军营之中。因为是女孩子,就一直让她在马房看马,也免得成天在一群男人中打转。景妃娘娘从小便与马匹打交道,是以才会成为驯马师,跟随送往皇城的马一起进了京,进而被陛下看中,封为景妃。”
将事实稍加修改,比纯粹的谎话要让人更容易相信的多。
“金腾与龙翔西北的交界处”像是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手中装着鱼食的盘子也倾斜了下来,致使满盘的鱼食一股脑地全部倒进了池中,但景红绸的表情仍能算得上淡定。
明明已经有了怀疑却还能隐忍克制,这样的女子也是着实不简单,年轻的时候必定芳华无限。也难怪那时候的龙翔帝和金腾帝都想一亲芳泽。气质与美貌并存,才是能够真正撼动帝王心的女人。
“一个弃婴能够成长到今天,其过程必然不易。在军营之中都是大男人,有谁懂得照顾孩子这苦想必是吃了不少。据说还曾被军营附近村落里的孩子欺负过,说她是爹不要娘不疼的野种。小小年纪就背负骂名,也可想而知这一路长大成人受了多少苦。”
南宫千华说话很是懂的拿捏分寸,既能将苦楚说到极点,又不会让人觉得不真实。绘声绘色间,一个有着疾苦出身的娘娘就这样出现在了景红绸的脑海中。
“那不知景妃娘娘今年芳龄”景红绸还没问完便又住了口,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问意义何在。
不过她那没说完的话已经足以让南宫千华知道她想问什么。
“说起来景妃娘娘也算不得年轻了,记得之前还听宫中一些小有怨怼的宫人说,景妃娘娘今年已二十有八。”
啪地一声,已经空了的盘子掉到了鱼池边上,脆弱的质地即使是这样没有多少高度的一摔
也承受不住,一些锋利的碎片掉进池水中,不知道会不会有哪条运势不好的金鱼遭了秧。
第二百七十二章金腾公主顾舒容
“景姑娘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南宫千华略上前一步,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担忧。景红绸呆愣片刻没有反应,甚至没有听到南宫千华的话,她的脑海中此刻正在回想着那句“二十有八”。
二十有八,不是和自己孩子的年纪一样么当初当初薄妃那个疯婆娘冲到寝殿来说自己的孩子是她的儿子,还说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她当时不信,一点也不信。
后来后来某一日她突然间胸口一阵闷痛,当日便得知,薄妃发疯,扔了自己的孩子即是薄妃的孩子,那为何她会胸口发痛她想不明白,也没有往深处想。
“红绸姐,王上醒来了,正找你呢。”
一个宫婢远远看见了景红绸和南宫千华、北堂凌霄在这边,便隔着金鱼池喊出了声。
这一声叫喊也终于让景红绸回了神。
“恩,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远处的宫婢离开,景红绸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就要返身回去。
“景姑娘且等一等。”北堂凌霄的声音响起。
景红绸抬眼看着,脸色有些苍白,“华亲王还有何吩咐王上正在唤我,不好耽搁太久。
”
“没什么要吩咐的,只是这画刚刚完成,便想着景姑娘有缘与我龙翔景妃如此相似,便打算将这幅画赠予景姑娘。”
景红绸有些错愕,但还是放下盘子接过了画,画中的女子与年轻时候的自己简直像是一对孪生姐妹到底会不会是
看着渐渐远去略显失神的背影,南宫千华与北堂凌霄相视一笑。网已经撒下,就等着鱼自己扑进来了。估计他们今晚又要做一回房顶看客。在金腾这段时间,他们已和金腾皇宫的屋顶结下了不解之缘。
晚饭两人都是在宫外吃的,最近他们已经厌烦了每天吃饭还要作假,所以干脆到宫外面去,两个人都不在屋子里,随那些有心人怎么揣测,总是没有明确的根据怀疑。
夜幕刚一降临,北堂凌霄两人便已经借着夜色的掩护早早守在了冷宫屋顶上。他们只能确定景红绸会在晚上过来,具体时间说不好,只有早早过来看着,才能避免错过。
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冷宫里还是寂静无声,只有在最初来了一个宫人送晚膳,小半个时辰之后又过来将碗碟取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别人出现。
差不多过去了两个时辰,在屋顶上趴这么久不可能舒服,坚硬又带着棱角的瓦砾硌得生疼,夏日里衣服本来就薄,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幸之中的万幸,他们是在屋顶不是在草丛中,比起那些埋伏在草丛暗处监视的人,他们至少不用喂蚊子。
北堂凌霄看得出南宫千华的不舒服,那被江南城烟波浩渺养出来的细致肌aos肤自然受不得这样的苦。之前几次伏在房顶之上,时间都不长,可回去之后还是看得到南宫千华身上明显的淤痕。这次都待了这么长时间,不要破皮才好。
没有多想,北堂凌霄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和里衣,只剩裤子和长靴。将两件衣服重叠在一起铺在瓦砾上,示意南宫千华趴在上面。
平静地看了看铺在瓦砾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北堂凌霄手臂上被蚊子迅速叮出来的包,还有胸膛上更加明显的红痕,南宫千华笑了笑,伸手捉住北堂凌霄的手,“你侧着躺上去,我靠着你,屋顶风大,你能给我挡挡风。”
北堂凌霄愣了一瞬,随后露出笑意,照着南宫千华说的那样侧身躺到了衣服上,伸过手臂将人揽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