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金阳笑意深沉，“李前，替本公主送华亲王和南宫公子回友临苑。”

招来了先前给北堂凌霄和南宫千华带路的宫人，金阳便自己向后面的书房走去。今天的奏折，她还没有批完。

走在回去友临苑的路上，北堂凌霄和南宫千华并肩而行，李前在两人身侧偏后一点的地方，恭恭敬敬地跟随着，不发一语。久了甚至让人忘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李大人跟着金阳公主多久了看起来似乎颇得公主信任。”

南宫千华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李前愣了一下，随后重新低下头，缓缓说道：“南宫公子叫小人李前就行，小人不过是跟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宫人，当不起大人的称呼。”

“李大人说笑了。跟在公主身边这么久，想必没有人比李大人更加了解公主。”

“这话公子倒是没说错，”先前那一句“李大人”确实受用，在宫中做伺候人的奴才，又是在不受宠的公主身边，就算现在金阳整日做着金腾王上应该做的事情，却也是保密的，他哪里听得到恭维。如今被南宫千华这么一叫，心里自然舒服，“公主小的时候就是小人在照料着，连乳娘都没有小人与公主接触得多。”

南宫千华唇边露出浅笑，这不爱言语的人一旦被打开了话夹子，才是真真正正的滔滔不绝

“先前看公主在院中打理花草，便觉得公主平易近人，有点平常百姓的随和，没有高高在上的严厉。能跟这样的主子，也算幸运了。李大人有所不知，在龙翔华亲王府上，那些伺候华亲王的人整日埋怨着王爷过于苛刻严厉，不近人情。长得英俊潇洒却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态度，可碎了不少女儿心。”

南宫千华的语气颇为无奈，就好像王府的那些下人都亲口跟他抱怨过一样。

北堂凌霄侧脸看着身边还在惋惜摇头的人，暗暗想着晚上要怎么跟这人索要损害他声誉的

赔偿。

“做主子的，有几分威严也是应当，不然怎么镇得住底下的奴才，可是有的时候也确实不能太过了。”

像是被南宫千华的话勾起了心中的不满，李前也开始絮絮叨叨起来，终于有个人愿意听自己唠叨，也是纾解长久积压的一种方法。南宫千华早就看出，李前的沉默寡言完全是心里积郁的结果。

“小人是看王爷和南宫公子都是龙翔的人，这才敢和你们二位说，要是换了是金腾的人，小人也绝对不敢嚼这个舌根。”

“哦”南宫千华故作惊讶，“李大人此话怎讲”

李前叹了一口气，走路的速度也跟着南宫千华两人一起放慢，“先前王爷和南宫公子也看到了，在院子里的时候公主的样子看起来很平和，像极了农家姑娘。可到后来，公主就完全变了个人，气质、气势都变了，至于变得如何，王爷和南宫公子也都看到了，小人也不好说什么。小人可以保证，公主先前并非伪装，后来，也不是伪装。”

北堂凌霄皱着眉看着李前，莫非李前的意思是

李前抬眼看到北堂凌霄正在看他，不觉又深深叹了口气，“事实就是如王爷所想，公主她造孽啊若是陛下能多宠爱公主几分，若是薄妃娘娘也能多在意公主几分，也许公主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多少大夫都看过了，就是束手无策，药石无灵。”这精神上的问题，哪是说医好就能医好的

“李大人何以说薄妃娘娘对公主不够上心”南宫千华不解，明明昨夜去冷宫见薄妃的时候，薄妃还请求他们带金阳去见她，这又怎么能说是不上心

“哎，”李前垂着头，颇有往事不堪回首的沉重，“以前薄妃娘娘也是很疼公主的，不过这都是公主很小时候的事情了。自从娘娘的第二个孩子哎呦，我怎么这么嘴欠，我这说的是什么啊”

像是碰到什么禁忌一般，李前猛然住了口，抬手抽着自己的嘴巴，默默走路，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友临苑门口，李前没有进去，匆匆忙忙向两人告退，还请求北堂凌霄和南宫千华就当他这一路上什么也没说过。

回到卧房，两人都在桌边坐下，北堂凌霄翻开杯子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杯子花纹的位置和茶壶壶盖的位置都没有变，壶口的那一粒白砂糖也还在，说明没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在水里做手脚。

“王上和皇子都是摆设，最不受宠的公主居然掌握着实权，这金腾确实让我惊讶。皇室一团糟，就算金阳再有治国之才，衰败也是早晚的事。更何况，她还有病。”

一边将水推到南宫千华的面前，一边说话。若是金腾真的衰败，北堂凌霄倒是乐见其成。省了不少麻烦不说，最重要的是能够减轻千华的劳累。

“批奏折决策国家大事的或许确实是金阳，不过要断定她就是这皇宫之中真正掌权的人，还为时尚早。”

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早上的那一场床aos事让他的嗓子还有些沙哑，之后又跟金阳公主和李前周旋了那么久，现在便更觉干涩。

若是在自己房中或者是在外面，南宫千华喝水之前定然要用随身携带的银针适毒，可若是由北堂凌霄交给他的，那就完全没有必要。

“你是说金阳虽然有国印可以批复奏折，可实际上是别人给的她这个权利，她是在为那个真正的掌权者效力”

这个猜测有些荒谬，有谁能控制住金阳还是掌握着国印的金阳，一个有智谋的疯子。

“金阳公主的精神异于常人，从我们今天看到她后面的状况推测，若是没有人限制着她，这金腾恐怕早就乌烟瘴气离亡国不远。”

南宫千华眼神冰冷。金阳公主给他的感觉十分厌恶，从头到尾都是厌恶。包括她一开始淳朴如农家女孩，也包括后来的狂妄中的阴狠嗜血。他感觉这个女人很脏，而且他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错，他讨厌这个女人

明显感觉到南宫千华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善气息，北堂凌霄挪动身体微微靠近，轻轻将人揽进怀中。

“你要是那么反感她，以后再有什么需要接触的事情就由我来做。”不论是什么事情，北堂凌霄都不愿意南宫千华委屈自己半分。

“不行。”南宫千华向后靠去，身后的胸膛结实有力。他身后覆上北堂凌霄环住他腰间的手，“你不能和她单独在一起，我要在你身边。”一本正经的语调，无比慎重。

北堂凌霄唇边溢出浅笑，他知道这不是醋意，只是担心。微微偏过头，薄唇轻轻贴上南宫千华的耳廓，缓慢而温柔地摩擦，“好，在我身边。”

不只是他需要他，他也需要他。

第二百六十六章玉坠

用过了晚膳，北堂凌霄和南宫千华决定到街上走一走，总是留在皇宫里，也不一定就能有所发现。拿着盖着国印的通行文书，走到哪里都畅通无阻。

始终偏爱于茶楼一类清净又不死寂的地方，打听了金腾皇城最好的茶楼在什么地方，便准备过去坐一坐。茶余饭后，也能听到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gu903();悠然居是个不错的地方，南宫千华给出的评价算是高的。清幽雅致，打开独立包间的后门，能够看到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溪。现在并非落叶的季节，若是到了秋日，这溪边的枫树一定会给这条小溪撒上更漂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