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霄的方式。这个男人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来赢回爱人，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干涉。是成是败，北堂凌霄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也就一定准备好承担一切后果。

第二日，大帐中休息的众人还没有从昨晚的酒劲中自然清醒过来，就被外边的雨声吵醒。阳春三月，本来也是多雨的时候。春雨连绵不绝，也是秋收的好兆头。

索幸第二天的狩猎是在晚上进行，只要这雨在夜晚到来之前停下来，除了路不好走一些之外，也不会造成别的困扰。

第一百九十九章当年约定

傍晚的时候，微凉的晚风吹散了天上的乌云，下了一整天的雨总算停了下来。落日的余辉还带着点点暖意，昏黄色的光芒给围场添上了一种柔和的余韵。

这个时候，人们心中想的往往不是疾风劲马去狩猎，而是骑着马在广阔无垠的草场上迎着晚风夕阳散步。面对着如此柔和的景色，谁都会想静下心来想着心中仅属于自己的秘密，抚草弄风，悠闲惬意。

南宫千华本来就没有醉酒，在帐子中闷了一天之后，一看见天气放晴，便第一时间走了出来。晚上还要骑马狩猎，就算已经准备春猎结束之后就离开，样子总还是要做的，所以现在他只想徒步走走，感受这一天最初也是最后的一点光芒。

围场的外围是一条小河，碧色的河水，清澈见底。

漫步在河边的南宫千华想起了江南城的翠湖。明明是条河，却取了湖的名字。眼前的河比翠湖要稍微宽一些，倒映着岸边的垂柳，顺着河流向远看去，望不到尽头。淡淡的昏黄色的阳光散落在河面上，金光闪闪。微风拂过，吹动了细嫩的柳枝，垂在水里面的一节也跟着晃动了起来，当真是搅动了一池春水。

翠湖这个名字，也很适合眼前的这一条河。

一场春雨过后，河面上飘飘荡荡着一些被风雨打落的柳叶。柳叶细而扁长，就像一叶方舟一般，不会轻易沉到水底。

看着落叶顺着流水消失在远处的水天一线，南宫千华暮然间想起了江南城的花灯节。除了和北堂凌霄在一起的那一次，他从来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花灯节。

那一盏青莲河灯，永远停留在南宫千华的记忆里，想必多年过去之后，依旧不能忘却。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河灯。说来，那盏河灯还有自己出的一份力，若不是他教了北堂凌霄，北堂凌霄也不会做出来。

脑海中浮现了去年夏日里那个热闹的花灯节一幕幕的景象。那个人说，其实暄嚣和热闹也适合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过分安静的人，要还整天呆在没有一点人声的地方，岂不是没有一点人气了他是第一个那样说他的人，第一个说到了他心里想都不敢想却在本能地希望着事情的

人。

那个比任何人都要懂得自己的人，比任何人都让自己在意的人，却也是伤自己最深的人。或许当年就不该那么轻易地被吸引，然而那人的风华又岂是说不在乎就能忽视的犹记得当年他手持青莲浅笑的模样，那般清朗风貌如今想起更是让心绪难平。

北堂凌霄将那一朵青莲抛入点缀了无数红粉的墨色之中，对着他许下了来年之约。南宫千华记不太清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了，只是那低沉浑厚的声音犹在耳畔。

“所许之愿，乃是希望明年花灯节时，也能与荣公子共游翠湖，放青莲河灯。”

南宫千华停下了脚步，扶着柳树站定，那带着爽朗笑声的话语，当初就足以让自己失神的暖意，如今想来更添了抹难言的酸涩。

当年大体是觉得北堂凌霄是在说笑，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许多事，足以物是人非，他又何以如此羁定地许下约定而现在，距离花灯节的时间虽然还有段日子，但若即使是在此刻动身赶往南方，也依旧赶不上花灯节了，哪里还有共有翠湖放青莲河灯的可能

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南宫千华的目光柔和凄然。是不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北堂凌霄向自己伸手自己拒绝了，所以这愿望才没有实现所以，就算失约了，也怪不得北堂凌霄，是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错失了。

亦或许两人的相遇就是个错误，非是全然的缘分使然，因而才会生出这许多的不可言说，真是可谓一步错，步步错。

然而，纵然时光倒流，他亦是会做出相同的事情。而且，就算他当时搭上了北堂凌霄伸过来的手又如何搭上了，他们今日的身份境地就会改变么他就不会欺瞒自己么就不是龙翔的华亲王了么

只要北堂凌霄还是北堂凌霄，他南宫千华还是南宫千华，这所有的种种就都不会改变。自己可以为了北堂凌霄算计一切，包括他自己在内，但不代表北堂凌霄会为了他放弃所有，而且还是他谋划了如此之久的整个天下。

或许，在北堂凌霄的生命中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纵然比其他人要特殊，纵然北堂凌霄是真的爱他，然而这些儿女情长又岂能困住北堂凌霄他的未来在整个天下，而不是小小的江南城。纵使北堂凌霄可能在乎他胜过所有，但是这个可能性南宫千华却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

他爱的太果决，以致于没有更多的勇气再去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而心中一想起北堂凌霄就会泛起的抽痛也让他不想再给自己任何可能的期待。

南宫千华想过，他可以为了北堂凌霄而加入武林纷争，亦可以用着无双的智谋成就北堂凌霄并吞天下的野心。然而北堂凌霄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瞒着他一件又一件事情，他如何不恨

可是，那是他曾经那般用心去爱着的人，他又如何去恨更何况如今误会已解，他爱已无力，恨却不忍，爱恨都难的情绪让他感到从来不曾有过的沮丧。

他不可能在帮假赵志对付北堂凌霄，直接就此离去又不放心。所以，他调来了西门灼和东方逐流。

这两人一智一勇，完全可以帮他与假赵志等人一斗，江湖上有花锦，他更无需操心。走之前，在嘱咐十七公主要全力帮助北堂凌霄，并命令南华楼所培养的在前朝后宫中所有心腹全部忠心北堂凌霄，再加上他本身就有治国之才，龙翔，迟早都会是北堂凌霄的。

他要这天下，他便助他夺，只是，一个人要的，不能太多。

南宫千华不能怀着带着恨意的爱留在北堂凌霄身边，也不想给北堂凌霄再次伤害他的机会。所以，春猎结束之后，他也会布置好一切，然后就此离开，再不踏足帝都

闭了闭眼睛，曾将和北堂凌霄相处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而过，从江南城的相识到皇宫练武场上的生死之战，明明仿若是昨天才经历的美好，却已经是算得上回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