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笙抱着阮轻来到泛着渺渺雾色的灵池边,而后直接把人扔进水中。
阮轻猝不及防的被这一扔,直接便呛了几口水,下意识就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这具身体的修为早就被谢渡笙废了,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即使明知道谢渡笙不会在现在就杀了她,阮轻还是不可遏制的升出了股恐惧的情绪。
谢渡笙站在灵池边缘,欣赏着她在水中狼狈挣扎的模样,脸上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直到过了一会,她才终于缓步走进灵池之中,伸出手将人揽到了怀中。
灵池中原本碧绿清澈的水已经染上了缕缕血色。
师尊,谢渡笙抚了下她墨色长发,轻笑声中带了丝叹息,你看,这水都被你弄脏了。
阮轻狼狈的咳了几下,她一只手抵在谢渡笙肩上,整个人都在颤抖,对谢渡笙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谢渡笙早已习惯了师尊的这副模样,但这不代表她会就这么放过阮轻,她笑了笑,拽着阮轻的头发,让她看向自己。
不知因为疼痛亦或是惧怕,阮轻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眼尾更是染上了些许红色,一双墨眸中泛着粼粼水光。
许云辞模样生的极好,但她性子冷淡,气质清冷,又是大乘期强者,无人敢对云辞仙尊生出任何亵渎之意。
少女时的谢渡笙也曾尊崇当初的云辞仙尊,更是把将自己带出谢家的许云辞当作最亲近的人,知晓许云辞性子冷淡,谢渡笙也从不敢祈求更多,但是最终,是这个口口声声要护谢渡笙一生平安的人,亲手杀了她。
如今,被折磨许久的许云辞,早已看不到那清冷骄傲的模样。
师尊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教人心软。谢渡笙眸光怜惜,她温柔道,罢了,原本这灵池便是命人为师尊打造,脏了也便脏了。
谢渡笙低头,血眸含笑:反正师尊,原本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阮轻几乎是瞬间挣动了起来,只是她抬起的手还未碰到谢渡笙的脸,便被握住了手腕,力道大的几乎捏碎阮轻的手腕。
怎么,徒儿哪里说得不对?谢渡笙唇角含笑,血眸却瞬间冷了下来,为了谢初灵那个废物,你就杀了我。
许云辞,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你说,你会护我一生平安。
谢渡笙的嗓音阴沉低冷,她近乎狎昵的抚过阮轻惨白的脸颊,师尊,你那一剑,我好疼啊。
阮轻没有半点血色的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终究沉默着没有出声。
她潋了水光的墨眸却忍不住有些黯然心疼。
这应当是许云辞会表现出的情绪。
许云辞当初那一剑刺穿了谢渡笙的心脏。倘若谢渡笙就此死去,自然是干脆利落,更加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谢渡笙......她还活着。
刺穿心脏的疼痛,会有多痛?
即便这些时日总是会被谢渡笙折磨,总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很痛了,阮轻也不敢去想。
看着这样的她,谢渡笙心中愈加的阴郁暴躁,她粗暴的给阮轻清洗了身体,然后又给阮轻穿上了一袭白衣。
白色衣袍的衣袖之上还以金丝绣着浅浅的神秘纹路,却正是太华宗的标志。
但太华宗,早在一年半之前,便已被谢渡笙覆灭。
师尊最是喜欢太华宗的服饰,徒儿便为师尊留下了这么一件。谢渡笙笑吟吟的,她挑起阮轻的下巴,师尊怎么不讲话,倘若不喜,徒儿这便把它毁掉。
阮轻神情麻木,谢渡笙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衣袖,阮轻牙齿轻颤,哑声道:喜欢。
谢渡笙唇角弧度愈大,血色的眸中却一片冰凉。
她从后面环住阮轻,笑道:明日便是魔界百年一度的盛宴,我带师尊去看看如何?
知晓得不到回答,谢渡笙又要逼着她答。阮轻沉默半晌,极轻的嗯了一声。
但实际上,她又哪里有拒绝的权力?
魔族盛宴在魔宫中举办,所来者,大都是修为强大,亦或是家世强大的魔修,当然,这其中自然还有带来的魔修们带来的奴隶或是养在身边的玩物。
太华宗以及谢家覆灭之后,修仙界修者自是要对付对已经成为魔尊的谢渡笙,不然假以时日,谁知谢渡笙是否会大举进攻修仙界。
但谢渡笙还真没这个想法,只是修仙界的强大修者主动攻击,以谢渡笙的性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想要杀她的人。
而后修仙界大败,自此被划入魔族的地方。
也因此,被谢渡笙带来的阮轻,竟看到了不少被魔修当作禁.脔玩物的修者。
阮轻的眼睫颤了一下。
察觉她的眸光不自觉流连过这些修者,谢渡笙笑了笑:怎么?师尊这是不忍心了?
她虽笑着,阮轻却只觉一阵冰凉。她颤了下,面无表情的看向谢渡笙。
如此清冷淡漠的模样,仿若曾经的云辞仙尊又回来了一般。
谢渡笙血眸中掠过丝阴沉。
魔界百年一度的盛宴虽然热闹非凡,但于谢渡笙而言却是无聊至极。
她今日会来,也不过是觉得总是那样折磨师尊无趣,想找些新的方式罢了。
但谢渡笙阴晴不定的性格,和那狠辣绝决的手段,即便有魔族对阮轻的身份容貌很有性趣,也不敢动魔界之主的人。
虽然现在看来,谢渡笙并不如何重视这位曾经的仙尊。
谢渡笙厌了大殿中的热闹,于是便带着阮轻出来了。
只是,没过多久,谢渡笙便因事离开了,将阮轻独自一人放在了这里。
谢渡笙说:师尊乖乖的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阮轻沉默着没有应声,这次的谢渡笙倒也不恼,只低笑一声,便没了身形。
这个地方森凉阴暗,唯有明月倾泻出朦胧的月光,也好在阮轻身着法衣,即便修为已废,却也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虽然明知谢渡笙应当是故意的,也许此时正隐了身形躲在暗处,但阮轻也还真想不明白谢渡笙究竟又想着如何折磨她。
难不成,是想着把她丢在这里待上一夜,指望着能吓到她?
阮轻苦中作乐的想,唇角弯出了抹极小的弧度。
但总归,谢渡笙想要做些什么,现在的阮轻无论如何都无法反抗。
唇角微弯的弧度一闪即逝,倘若不是隐了身形的谢渡笙一直在看着阮轻,怕是也无法察觉这丝笑意。
谢渡笙眸色沉了沉,还带着些微复杂。
下一刻,阮轻只感觉意识恍惚了瞬,整个人便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是太华宗内的炼武台。
而现在的时间线......是......
谢渡笙刚刚暴露出魔气的时候。
怎么回事?
阮轻心中疑惑,难不成系统已经带她回到了之前的时间线?
所以,她需要在现在护住谢渡笙。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从心中闪过,阮轻便悚然一惊。
她听到有人冰冷的嗓音,说出来孽徒,当诛这四个字。
甚至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剑便已经刺穿了谢渡笙的心脏。
阮轻心中一凉,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虽然在许云辞的体内,却根本无法控制。
只能够亲眼看着许云辞把剑从谢渡笙的心脏处抽出来。
gu903();原本雪白的剑刃,不断的淌着温热的鲜血。